第27章

我在说话期间,阿绿的父亲一言不发地茫然看看我。我无法从他的眼神会重复几十次或几百次呢?我不由脱口而出:“这是个宁静、和平、孤烛的星期日。”星期天。我不必上发条鞭策自己。

第八章

那星期过了一半,我的掌心被玻璃深深割伤了。因我没察觉唱片柜的玻璃隔扳裂开。大量出血,巴哒巴哒地滴到脚畔,地板染红一片,连自己也吓一大跳。店长拿了几条毛巾过来,当绷带替我用力里住,接看打电话查询夜间也营业的急诊医院地点。这人没啥本事,这时候处置起来倒很明快。幸好医院就在附近,但在到达以前,毛巾已染红了,溢出的血滴在柏油路上。人们慌忙让路给我。看来他们以为我是跟人打架受的伤。我并不怎么觉得痛,只是鲜血流值不停而已。

医生无动于衷地拿掉血淋淋的毛巾,替我紧紧绑住手腕,止血消毒缝合伤口之后,叫我明天再来。回到唱片行,店长说我可以回家了,他代我上班。于是我搭巴士回宿舍。我先去永泽的房间。由于受伤的缘故,情绪兴奋,很想找人说话,况且我觉得已很久没见过他。

他在房里看电视的西班牙语讲座,边看边喝罐装啤酒。见我绑着绷带,问我怎么啦。我说受了轻伤,并不碍事。他问要不要喝啤酒,我说不要。

“马上就结束了,等一等。”永泽说,然后练习西班牙语发音。我自己煮开水,用茶色泡红茶喝。西班牙女人在电视上朗读例文:“这种豪雨史自岂是例。在巴塞隆纳有好几座桥被冲走了。”永泽自己也念了一遍,然后说:的例文全是这样,真是的。”

西班牙语讲座结束后,永泽关掉电视,又从冰箱拿出另一罐啤酒来喝。

“我会打搅你吗?”我问。

“打搅我?完全不会。我正觉得无聊哪。真的不要啤酒?”我说不要。

“对对对。上次的考试公布啦。我合格了。”永泽说。

“外务省的考试?”

“对,正式地说,那是外务省鲍务员录用考试,是不是很笨的名称?”

“恭喜。”说看,我伸出左手与他相握。

“谢谢。”

“你当然会考上。”

“当然是当然了。”永泽笑说。“不过,肯定被录用也是好事就是了。”

“进了外务省就要去外国吗?”

“不,第一年要在国内进修,然后才会派去外国。”

我辍看红茶,他津津有味哒喝啤酒。

“这个冰箱,如果你要,我搬出去之前送你。”永泽说。“你想要吧:有了冰箱,就有冷啤酒喝了。”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要了。但你不也需要硬?终归你也是要出去住鲍寓的。”

“别说傻话了。如果离开这个地方,我会真个更大的冰箱过豪华生活。在这么简陋不堪的地方忍了四年,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些用过的东西了。电视、热水壶、收音机,你喜欢什么都送你好了。”

“我无所谓。”我说。然后拿起桌上的西班牙语课本来看。“你开始学西班牙语了.”

“嗯。语言多多益善,懂得愈多愈有用处,况且我生来就有语言天分。即使是法语,我靠自修就学得相当好了。就跟游戏一样,只要懂得其中规则,其他就得心应手了。跟交女友一样。”

“相当具反省的生存之道。”我调侃地说。

“对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永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