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很好的林小姐，一路跟着林锦玉，上了停在外面的车。

“爸爸。”林放拉开车门，在副驾驶座坐下，喉咙有些发痒。

喊了一声，就说不出话。

“我经常会想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林锦玉眼神有些空洞，甚至像是有些茫然：“我知道我过度溺爱女儿，从小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想我都想捧在你的眼前。”

“知道你越来越胖，不符合主流的美，可是我还是害怕你饿肚子，想把所有好吃的都给你。”

“知道你因为胖不自信，不愿意去参加宴会，也纵容你宅在家里。”

“知道你喜欢温景湛，由着你轰轰烈烈追了很多年，还给你找了江君那样一个跟他长得相像的丈夫。”

“知道你应该学会怎么管理家业，但是每次让你学习你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我还是会忍不住心软，觉得我还能多活几年……”

“无止境的溺爱，如果说刘颖的忽视让你感受不到母爱，也无从改正。我的溺爱就是纵容你所有的缺点，毁掉了你变好的机会。”

林锦玉的声音还是很稳，但是他掏烟的手却有些发抖，打了几次火都没有点燃：“家里的公司越做越大，我留在家里陪你的时间越来越少，尤其你渐渐长大懂事，我们之间能够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可是我一直让人汇报你成长的一点一滴。也许我不是个好父亲，可是我，可是……”林锦玉的嗓音抖了起来，几乎不成声：“我知道小放的样子，知道小放所有的事情……”

他说不下去了，闭紧了眼睛，手抖得更加厉害。

林放的心跳加重了几分，颤了好一会儿。

这种时候，她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抚一个父亲的心。

她只能徒劳地握住林锦玉那双抖得不成样子的手，坚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未来我都跟你一起走。只要你愿意，爸爸，我会过得越来越好。”

“抱歉，我……”林锦玉嗓音发梗，摆了摆手，又试图去点烟。

点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

林放伸手拿过打火机，凑在他的嘴边，将烟点燃。

林锦玉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白色烟雾让他的脸庞都有些模糊。

他的眼睛红的厉害，刚硬的男人始终不想落泪，只是低声道：“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爸爸。”

“不，您已经非常好了。”林放犹豫了很久，试探着伸手像以前那样去揽他的肩膀。

林锦玉没有拒绝。

林放心里略安定了些，将头靠过去，低声道：“我曾经也感觉到很孤独，可是您是个好父亲，您让我感觉到有家人可以依靠，有父亲做我永远的靠山。”

“我会铭记所有，跟您一起。活得很好很好。”

林锦玉喉结滚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身体却微微抽搐。

林放没有抬头，将脸埋在他的肩上，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男人在掉眼泪。

好一会儿，烟被熄灭了，车窗也被打开，林锦玉嗓音沙哑地道：“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公司了。”

林放点点头，下车对着林锦玉挥挥手：“路上小心，爸爸。”

林锦玉点点头，没有说话，挥手之后驱车离开了。

林放的心头有些发沉，看着奔涌离开的尾气，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