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百战百胜的经验,今天再一次被推翻了!
这种程度的密集齐射,这样程度的箭雨漫射杀伤,对以前的明军来说根本无法承受。往往清军步射的开始就是明军阵脚不稳,整个阵势会变的十分混乱,接下来就可以用重甲长枪手冲阵了。
不过今天的明军格外坚强,而且装备也明显比以前的明军好上几倍。盾牌不多但坚固长大,遮蔽了不少火铳手,中央的盾牌更少,但步兵的装甲都是正经的铁甲,坚固厚实,箭矢落在人身上,很难造成叫人丧失战力的伤害。
到了现在,这场对射的天平已经向着明军方向倾斜了,对面的明军装药一完,就是站成笔直的一排,黑洞洞的枪口似乎就是正对着自己,然后枪管打火,枪口冒出一点烟雾,接着就是弹丸向着这边击发过来。
每一次,这些火铳手都会收割几十条人命,还会有数十人被打成重伤或轻伤,所有人就翻倒在地上,沽沽流血,大声呻吟哀叫,而与对面不同,这些伤患暂且没有人理会,只能任由他们自己翻滚挣扎。
命大的可能会捱到战后,不过清军已经不是辽东一隅的小部族,多年征战使得这些清军旗丁辅兵都是十分清楚,眼前这些伤患,十之是挺不过底下的几天。
伤口发炎,溃烂,然后是高烧,神智不清,最后十分痛苦地死去。
枪伤就是这样,在当时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解决,只能看个人的体质和运气。
医治及时可能要好一些,不过也解决不掉真正的麻烦。
了解越多,则是越发的恐惧。
“怎么样,大人,是不是时候冲锋了?”
“后面的铳手,是不是能动手了?”
“车炮营再次请示,是不是现在开炮?”
每一排火铳声响起之后,张全斌的耳朵就是嗡嗡的响上一阵子,在这个时候,似乎整个战场都是寂寂无声,连一点儿声响他都听不到。
很多人关注着新军将士上阵是否会紧张,却不曾想过,做为以标统带一营将士营官们,尽管经历过战阵,但读力为将帅,带领这么强大的力量于战阵之上,心中的紧张,比起士兵来,却是只高不低。
但越是如此,张全斌在此时心中却也是一片清明。
无论如何,自乱阵脚的事情是做不得的。
三个营官,金千里资格最老,但论起指挥实力等全面的衡量上,是在曹庆和张全斌之下。
而且金千里也没有加标统,只是一个营官的身份。
张全斌和曹庆是标统营官,眼前这一仗打好了,将来升协统也是必然之事。两个营官资历相当,指挥水平也都极高,但在此时临阵之时,曹庆却自觉把居中指挥的权力让给了张全斌。
一则,是曹庆资历稍微弱了一些,二来,便是张全斌姓格温文儒雅有大将之风,三营将士全部宾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