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点了点头,淡淡道:“秦兄弟,我且信你这一回,不过要是贵东主不值得我走这一次,多少年的交情,也只能作罢了。”
“请!”
秦守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一伸,刘府之中,却做出肃容延客的样子来。
刘岩气极,不过已经答应下来,只得苦笑一声,竟真的跟着秦守华出门正厅大门,一路转向东,从千步廊直向东,逶迤数百步后,穿过一个粉墙月洞垂花门,先是诺大草坪,然后山石耸立,接着便是沿着铺满着长了青苔的石板路,穿过假山石群,沿着小河游廊,又走了一刻功夫,才看到几间朴实不曾修饰过的水榭,临河凭风,几盏灯笼照亮,有人坐河边栏上,正临河垂钓。
这一路行来,刘府下人原本该是不少,不过却是一个也没瞧着,而从门前到这精舍,一路上全是穿着青袍,头戴大帽的仆人,一个个要么精精干干,要么就是矫健劲悍,腰间全是鼓鼓囊囊,显是藏着家伙。
人群之中,他也是瞧着了秦守华的几个老兄弟,此时也全是一袭青衣,老老实实的站众人外围,似乎还近不得边的样子。
他用骇异的眼光看向秦守华,只见对方也是笑着退后两步,显然也是不能再靠前,而嘴角一努,却是指向了那个坐刘家水榭,却是旁若无人,自临河垂钓的人。
“真是鲜!”
刘岩知道事有不对,不过他豪爽大路惯了,加之身家丰厚,现还捐了官儿,好歹也是四品勋阶,就算来的这位是什么朝廷大员,又能怎么着?
当下心中略定,只是大步向前,到水榭外十几步,有个华服青年闪身而出,对着刘岩躬身一揖,笑道:“是刘大人?”
“呃……”刘岩倒是一征,不过猛然想起,自己确实已经兑了捐,是正经的四品勋阶,说起来比扬州府还要高半级,这一声“大人”还真的是当得起。
当下吭哧了一声,便是答道:“是我,尊驾是?”
“小弟不才,正五品营管带。”青年笑嘻嘻的道:“既然是刘大人,那么,就请吧。”
到这会子,里头的人显然是贵人,这么多花样出来,身份显然还不低。不过如此这般,化客为主,刘岩心中也是十分不悦,当下听说对方只是五品,于是还了半礼,冷哼一声,迈步便行。
等他过去,才又闪出两人来,对着那华服青年笑道:“小侯爷,这盐商架子还真不小。”
“你们找死么。”青年按一按腰间宝剑,手指剑柄镶嵌的绿松石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轻笑道:“捐官儿也是官,勋阶官照都是实打实的,还可以追赐三代,太子殿下严令,有不敬重捐官,仍视其为民者,罢官发遣……你们想去临高是不是?”
“是,标下失言。”
两个大汉知道厉害,吐了吐舌头,也是手按腰刀,迅即又闪回暗影之中。
到了这里,也就是严密的防线,除了刘兆辉和贴身的卫士外,不经允许,任何人也到不了这里。
象秦守华等才收的卫士,虽然勇猛过人,资历也很出众,但没有一定时间得到信任,根本就不可能被派到这里来。
刘岩大步而入,眼前栏上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穿着灰袍,手中持着钓杆,正悠然自得的垂钓,他心中愤愤,于是便用嘲讽的语气道:“这位大人真的好闲适,只是不知道,枉驾光临,究竟有何指教,难道就是专程来钓鱼?”
“当然不是专程来钓鱼。”
对方哈哈一笑,扔了钓杆,笑道:“这阵子忙忙碌碌,哪里有闲功夫?想把这玩意捡起来,心静不下来,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