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是归京城禁军守护的,内阁那里,拨了几队的禁军应承差事,出门摆队也是京营兵,这里是侍卫处的御林镇的禁军,里头坐的,肯定是军务大臣了。”
“原来如此!”
南京这边的这些个规矩,龚鼎孳是真的不知道了。在燕京时,一切都是末世光景,所谓的上三卫皇城禁军,和普通的京营兵也差不离,点卯要晚,领饷雇夫子抬米,偶尔校阅一次,拉不得弓,骑不得马,都得雇人代役。
二百多年的时间,足以把一切都冲的乱七八糟,根本没了个规矩。
别的不说,李自成前锋一至,太监内艹兵好歹还有打上一两场的,京营兵沙河一役,余烬尽去,至于闯军从外城一路打进内城,皇城宫城,真正象样抵抗过的,也就是少数的太监组成的内艹了。
至于上三卫在册的千人的禁军,可真没见打过一场,外城一失,宫城四周可是一个禁军也瞧不着了。
南京这边,打眼一瞧,规矩倒是蛮好,而护送这个军务大臣过来的禁军,也是一个个甲胃鲜明,气宇轩昂,看着就是有一股子精兵的味道出来。
见他有点诧异,冒襄便轻声道:“宫中禁军是以内艹兵为底子,配天津抚标兵,再有勋臣子弟入卫当侍卫……这几天,报名的勋亲子弟可真不少,够打鼓楼排到太平门了……不过,就是合格的不多,得识字这是第一条,这个还不难,现在勋戚子弟,好歹都读几本书。第二,就得有弓马功夫,能骑马射箭,最少得有相当的底子,这一层可就难了!好在侍卫名额不多,从一等到三等,三品到七品,名额一共才三百来人……就这么慢慢选吧!”
到这会子,龚鼎孳大约才明白了一些南京这边的情形,他也是宦海老马了,对这些规矩制度,一听之下就大约明白了一些,再又想起南京京营也要改制,总的来说,崇祯南迁之后,和皇太子彼此联手,大权基本上收归于上,兵权也是不容他人窥测,总的来说,这一层还是叫人佩服和满意的。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冒襄轻轻推他一把,笑道:“是牧斋先生!”
来的可不就是钱谦益?
这个军务大臣仍然是一如以往的讲究仪表,面色清秀,带着一点从容自若的微笑,下轿时,手还下意识的捻在下巴上的几缕长须上……光是看仪表风度,一个江南士林领袖的样子,就是活生生的出来了。
“咦,是孝升哪!”
隔的很近,钱谦益一眼就瞧到了龚鼎孳,毕竟是复社后劲,在京任给事中的青年俊彦,在江南时,也是经常来往的小友了。
一眼就看到龚鼎孳,钱谦益先是有点儿意外,接着便微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和周钟不一样,他不仅该死,还要祸及家人!孝升你只是行动不便,没有什么!先来看殿下誓师北上,再安心住下,你的事,老夫是要说话的!”
钱谦益正是不得劲的时候,在军务处,吴伟业毕竟年轻,能熬得,起早摸黑的只是苦干,润色谕旨文字,小吴笔下那是涮涮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