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烈当然知道冒襄的心理,于是忙接口道:“太子殿下誓师北伐,今天就带亲军出城,这个大热闹,岂能不瞧?”
“哦,此事我在淮上就听说了!”
听说此事,龚鼎孳也是十分起劲,大笑道:“淮安那边已经有很大动静,大元帅府行营就建在清江浦那边,听说还有好大的校场,军营,不过不曾有空去看,不知究竟如何。今曰皇太子誓师,是不是要出兵前往击闯,还是对剿贼布置,有什么新的说法?”
张自烈摇头,笑道:“现在史公几乎不管军务了,内阁之中,在军务的事上不过是转呈罢了。哦,只有高公的户部责任所在,还有一点瓜葛。现在户部拨粮、火药等军需物资,都是往淮上去,似乎太子有意先在淮安练一阵兵,稳固淮徐一带,再言进取。现在内阁与户部,都是希望太子能率兵往太平、庐州一带,与左镇一处,先将襄阳四府收回来再说。”
“这样?”
这样一听,朝中大佬一则畏惧闯军主力,二来怕触怒东虏,现在一定想的就是借师助剿,然后如唐朝借沙陀兵回鹘兵那样,给以重资,换东虏退兵。所以,关键时刻,绝不能北上。
而闯军在湖北兵力并不很强,却在湖北占据重要的四府,左良玉兵力很强,太子若是往湖广,可能会取得相当的战果。
这样孱弱无能的庸人想法,由张自烈口中说出来,只能说,这也是朝中或在野士子们倚若长城,视为天人的史可法的想法。
到这种时间,史可法等人居然有如此幼稚的想法,真真是叫人扼腕痛惜了!
龚鼎孳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只淡淡一笑,道:“现在李自成全师退回山西,不过,我看东虏也不会由得他消停,最多十天半月,就会继续追击。闯逆实在已经不是威胁,至于献贼,格局向来就不如闯。当今之时,东虏可能才是生死强敌。”
“孝升,此等大事,你要慎言。”
张自烈在史可法幕府,而且比冒襄更得史可法的器重,所以对一些内幕消息,十分清楚。
龚鼎孳现在自身都很难保,还得替他使劲关说,这个时候,说出叫大佬们不高兴的话,委实是十分不智。
他这么一说,龚鼎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同年至好,刚见面就争执,十分不智。但心里有话,有如骨刺在喉,憋着不说,也是十分难受。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念陈名夏了,在淮上时,陈名夏曾经与他短短一唔,谈的不多,但对大势十分清楚明白,当时龚鼎孳也是十分振奋,觉得大事尚有可为。
不过,刚到南京,却是兜头一盆冰水,浇的他十分难受。
“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耽搁了!”
到底还是顾眉十分爽利,见众人有点尴尬的模样,特别是自己夫君,那种落拓不安而故作狷狂的模样,她是再清楚也不过了。
既然心怀隐忧,回去也是没有味道,当下她便直接提议道:“眼前这么一场大事,岂能视若无睹,我夫妻二人,也随诸位一起去看太子殿下誓师成军,也就是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