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惶恐极了!”
陈名夏和余怀、方以智几(展翅更新组)人都是面露震惊之色,良久之后,都回不过神来。
眼前这些,不是亲见,恐怕谁也难以相信。但就在眼前的宫室里头,还有一些宫人太监在打扫,用小牟在清除着瓦砾垃圾,努力垫平积水,他们人手不够,看起来十分出力和狼狈,不知道怎么的,几个学腹五牟的青年官员,居然都是潸然泪下。
“臣死罪!”
身为工部官员,陈子龙先是极为震惊,接着便是跪下请罪,沉声道:“殿下,臣以为,宫中再俭省也不至如此,臣请先修内廷,然后再修葺外朝。”
“不必了。”
朱慈恨尚不及答,自一边的宫室已经先有人声。
“尔等快些跪下!”
看着有点儿发呆的几个侍臣,朱慈恨面色严肃地道:“是懿安皇后!”
说着,他自己也深揖下去,身边的陈子龙等人,当然也是忙不迭的跪下行礼。
按制,皇太后也好,皇后也罢,最多可以召见椒房至亲,外臣不能擅见,否则就是严重的违制失礼。
今日情形也妙,隔着一堵半高不高的宫墙,声息可闻而人踪不见,所以彼此还算心安。
等众人行完了礼,张皇后才又朗声道:“予与皇帝都不求舒适,能遮雨安身便已经足矣。今天下骚然,国用不足,何必把钱用在不急之务上?今修葺外朝,也当以简朴务实为要,切勿奢华……皇太子,一定要晓谕工部该管官员知道!”
这位皇后,向来就十分的得人心,此时娓娓道来,更是叫人听了由衷敬服。
当下朱慈娘先应一声,陈子龙是工部该管官员,当下也沉声答了一个“是”。
一时无话,众人这才又紧随着朱慈恨出来,这一回,所有人都是步履沉重,一个个都是毕恭毕敬,就算是向来有点儿浮华的方以智,脸上也满是郑重之色。
众人是没有想到,几位皇后和皇子公(展翅更新组)主,居然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头。
就算是民间的小康之家,怕也是比这些天家中人要住的舒服许多。
朱慈恨心中也是十分感慨,前日张皇后召见他,亲口说及魏阉藏金一事,并且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些古玩珠宝全数给了他,价值也是不菲。
这些都是天启皇帝留下来的,很多是御用珍玩张皇后也是留着把玩,最困难的时候,也不曾拿出来。
经历南逃之后,她倒是看开了许多:“若是当日不曾出来现在这些东西还不知道在谁手里?勒揩着不拿出来充国用,倒是我太愚了!”
有此一语,朱慈烺方才肯接受下来,而当时也曾由他提起修葺内廷,也是被两个皇后坚决拒绝了!
带着这几个文学见长的侍臣进来,他的用意,也是十分的清楚!
辞别出来之后,几个复社的中坚份子都是面色凝重内廷一行比千言万语还管用的多。
不过朱慈娘不会仅限于此。
他看向方以智,温言道:“中外不能隔绝,以前禁宫之中,凡事不能外达,外间臣手,每多猜测虚妄之词。现今父皇南狩,天下战乱,皇家是什么模样我想,外头的臣子们也该知道才对。”
方以智十分聪明,不过一时也猜不出朱慈恨的用意只沉声答道:“是,臣碧宫之后,就会将两位皇后的圣德,广为宣扬d”
“说是要说”,朱慈恨沉吟着道:“以后,宫中情形,用度开支,营造使费物品,也和翰林院派人在父皇跟前记起居注一样,着人记下来吧。当然,还有工部在皇城之内的营造,用意,朝廷大政用意,最好也能记写下来,刊印了广为发布。不要和邸报乳……就是宫门抄抄谕旨,政令,你不仅要抄,还要解释,要叙述!人有五官,眼看耳听是十分要紧的,但还要嘴巳来说,方以智,你要替朝廷当好这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