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粮国税在下已经全完,重复再征,实难承受。”
到了此时,主持此事的士绅脸色当然也是十分难看,不过他涵养很好,况且,自己在商路上也有很多利益,这些商人的话,未必也没有代表自己的意思。
反正,把他们的催逼话语说给冯元飏听就是,如何应对,自然是以巡抚的意思再来看。关键是,他与城中很多官绅一般看法,不要说定王,就算太子出来,用处也不大,皇上没有亲征南迁,恐怕大明想隔江而治,也是为难。
既然如此,就不必再多事的好了。否则,新朝之下,很难容身。
李闯百战十七年,京师已经在囊中,这新朝气象森严,这一层大关节,也可得把握住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大明还掩有南方,这些主要基业都在南边的海商,要是能被治住,才是真的活见鬼。
当下众人乱纷纷散去,只这个士绅没有回家,而是跑到巡抚衙门,去探听消息。
外头乱纷纷的时候,原本预定的“行在”之内,也是一片愁云惨雾。
京师那边是不停的有飞骑过来传递消息,闯军有精锐骑兵直下外城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传了过来。
而皇帝和太子究竟如何,是否出城,尚且没有消息,“行在”之内,当然就是人心惶惶而不能自安。
“臣请两位皇后并定王殿下早点安置。”就在廊檐之下,两个皇后隔着一道屏风,天津巡抚和巡按、指挥并府、县、推官、同知等数十名官员,着红衣绿,依品级文武跪在阶下,叩拜之后,由年过花甲,犹自精神矍铄,尚且一脸精干色的巡抚冯元飏启奏道:“京师有一消息,臣会第一时间派人过来禀报。”
他说罢叩首,如果屏内没有什么话,群臣自然就可以退下。
但屏内传出女声,听着很干脆利落,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后所言:“我们姐妹,没有什么话说,但要请问,天津尚有兵否?”
冯元飏一征,忙叩首答道:“跟两位皇后娘娘回话,天津卫城按制当有不少兵马,但国朝至今……”
“卫所兵现在不堪用,我们知道!”还是利落的声音,也没有不耐烦的味道,但打断了冯元飏的话,直接道:“问你的抚标兵马,还有能用的不?”
“有!”冯元飏答说道:“臣招募了两千余抚标,除掉已经派往京师附近的,还有一些派在港口看护船只,还有不到千人,已经派在‘行在’附近,以做警卫。”
“我们姐妹并定王都不要警卫,”屏内的女声淡淡的,但十分坚决,用吩咐的口吻道:“这里有宫中带出来的宫人太监护卫,足够使了,请把剩下的抚标兵马,全部派往京师。”
“是!”冯元飏原本就有此意,但“行在”这里,也不敢疏忽,否则这些贵人落了心思,自己无功有过。
现在上命如此,可就不必犹豫了,当下立刻便答应下来。
“要快!”
“臣知道!”冯元飏心中十分明白,答道:“天津与京师近在咫尺,请两位娘娘放心,臣一定派出所有劲兵,迎接皇上并太子殿下及诸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