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到中午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极尽疲惫。这些京营武官,身体素质和功夫都很不弱,但在连续的立正,向前,向左向右向后的转向之中,向来是似乎使不完的力气突然就不够使了。
短短一上午的功夫,很多人都是练的额头上热气蒸腾,满身大汗。
这可是大雪初霁的日子,天气冷的邪乎的时候!
若是斩帅夺旗的真干,或是彼此刀枪对练,又或是举石锁,练阵法,都还罢了,偏生就是不停的站啊转啊,几天下来,几乎要把人练的发疯!
只是太子殿下也是站在这寿皇殿的石阶之上,身形站的如标枪般笔直,要知道,这位爷可是正经的皇太子,当今皇上的嫡长子,生下来就没吃过苦的金枝玉叶!
连太子都这么站着,还要不停指挥,甚至亲身示范,说起来是比众人累的多了……大伙儿吃再多的苦,又能怎么着?
这会儿,就是累的抬不起手指头来,只要太子还站在殿阶上,大伙儿就不能说半个字的孬话。
这,便是朱慈烺前期下的水磨功夫见效了。如果是上来就这么严练,就算他是皇太子,下头的人敷衍了事,出工不出力……他也不能用一个人的力量看住三百来人!
魏岳在一边看着,也是知道,太子这里是按的营伍兵制,每队十二人,每三队一旗,每旗三十七人,每三旗一局,官兵一百一十二人……以现在的人数,正好是调两队人在太子身边近侍使唤,剩下的人数是分为三个局,但现在尚未设局百总,也没有设把总等总,毕竟众人的身份最少也是小旗,魏岳等人原本就是百户把总,设官不平,还不如就凭训练来看成效,能服众,训练成绩好的,自然而然就是新的百总官了。
到了中午训练暂停,朱慈烺仍然站的笔直,其余众人却都是累的手指也快抬不起来。
就这么简单的动作,转身,立正,再转身,立正……来回倒腾,把大伙儿累的却比斩帅夺旗还要累上那么几分。
好在伙食是十足的管够,说来崇祯年间的物价已经不能和万历年的相比,特别是现在漕运断绝,京师粮价已经是一石糙米也卖到四五钱银子,猪肉是三分一斤,盐和糖和猪肉等价,油就更贵,至于布匹棉花,岂是寻常人家置办的来?
不说是普通官兵,就算是京营武官,如果没有好生发,不曾出兵放马抢过百姓,喝过兵血,这日子也是过的很紧巴的。
况且现在已经有小半年没发俸禄,只是偶尔放点粗粮,或是当差应值的,一天百来个铜钱,买点糙米粮食,全家老小不饿死也就是了。
皇太子这里,原本也是供应有常,这些年皇帝没钱,内廷供奉只是一个字:省。
太监和宫女们吃的也不好,浣衣局饿死人也不是稀奇的事,内操这里,好歹皇帝注意,也能闹的饱肚罢了。
朱慈烺却是深知部下们想要的是什么,一天三餐大块肉大馒头管够,拼死弄到手的银子,图的就是上下归心,岂能在这上头勒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