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南京的人,有意无意之间见到的船只不要太多,形形色色,大小不一,当然也全部是中国式的硬桅帆船,大的是三桅,小的单桅,没有斜帆,大船有水密舱,小船则无,或呆板笨拙,或形制偏小,只能携带旅客和少量货物。
而眼前的舰队,宏伟壮丽,其形式,风帆,火炮,每一不显示出设计的精妙,这就是用来海上争雄和杀人的利器,其在江面上静静驶过来时,先都是一片骚然,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茅元仪只觉得浑身血脉都要凝固了,他没想到自己等候两天之后看到的居然就是这般的情形!
怪不得孙承宗令他不要着急设法北上,看来和记的潜藏实力远不止那些火铳手和马车,眼前的舰队已经是无敌于大明的存在,哪怕是这个时候福州水师和登州水师齐至,怕也不会是眼前这支舰队的对手。
茅元仪震惊之时,南京城中的青年名士也有几个在城外看船队,陈贞慧,吴应箕等人俱在城外,此时也是一样的心驰神摇。
“仿佛是神怪志异。”陈贞慧由衷的感慨一句,再回头看了一眼三山门的城楼,上头红衣飘动,估计南京城里三四品的大员和勋贵都是多半在城头了。
陈贞慧父陈于廷此时为南京六部的待郎,此时应该亦在城头。
不知道这些大明朝最顶级的勋戚权贵们,在看到江上奇景时,又会有什么想法?
十几艘巨舰横亘在江面上,宛如一个个首尾相连的巨兽。
每艘船的长度已经相当可观,加上船首和船尾的规模,令人情不自禁的感觉到这些战舰的宏伟阔大,令人心驰神摇,激动不已。
……
主力舰近九百吨的战舰已经超过了南京城外河边所有人的想象,不管是老练成熟的茅元仪,又或是陈贞慧吴应箕等人,或是城头上的陈于廷和赵之龙等人,无一例外不是目瞪口呆,甚至魂飞天外。
“这战舰非南都可抗也。”吴应箕也是先目瞪口呆了一阵子,然后断然道:“打起来怕是要尸山血海。”
有个名流面色如土,情不自禁的道:“衅不可自我开,听说这舰队一路过来,并无为难地方,也未攻州掠县,和记的意思就是展露武力,有什么事半年多之后再说,现在打,没有必要,等朝廷的旨意就好。”
这话相当软弱,近于投降,四周颇有一些年轻气盛的生员士人,但一看看眼前如小山般巨大的军舰,斥责的话似乎也不便说出口来。
“难了。”陈贞慧面色苍白的说道:“如果在此之前还有相当多的人犹豫,此次过后,估计江南一带很难有人出面挑头了。”
“不。”吴应箕目光坚定的道:“城头内外俱有勋贵,他们不会如士绅那样坐视和记舰队横行江面,定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