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走了。”刘吉换了衣袍,装成车夫,脸上还沾了一抹大胡子,肤色也做了一些改变。和记军情司的人有专门的伪装小组,半个时辰不到刘吉就已经象是换了个人一样,从一个精明外露的掌柜变成赶车的粗豪汉子,变化之大怕是连家人也不一定能立刻认出来,凭这副模样混出城去再轻松也不过。
王发祥一笑拱手,说道:“老刘你先走,咱们估计要有阵子见不到面了,再见时,咱们兄弟好好喝两杯。”
刘吉神色有些黯然,京师局面打开不易,守住更不易,在京师这种地方,看着不起眼的汉子很可能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上溯两辈就是某侯府的出身,轻易开罪不得。他和王发祥还有李国宾三人配合无间,几年时间踢腾出眼下的这局面,殊为不易。
现在就得这么放弃,心里自是难受的很。
李国宾准备去河南开封,刘吉先回草原述职,然后去宽甸,大明北方埋下的暗线需要人主持,在皮岛相对要安全一些,送消息也容易。
王发祥的去向不明,估计不会在某地久驻,当然军情司的调遣肯定也不会和刘吉通报,王发祥也不会说。
两人都是七尺高的汉子,说多了话也是矫情,互相一拱手,彼此就道过珍重告别。
等刘吉出了门,王发祥做了个手式,身后出现一个穿灰衣的粗壮汉子。
王发祥也不回头,说道:“刘掌柜身边安插了人手没有?”
“有,”汉子答道:“整整一个行动组跟着,万一有不妥,有两个紧急预案。”
“不要大意。”王发祥道:“李先生那里我亲自去盯着,刘掌柜就是你的事,万一破了一层油皮,你拿命来抵。”
汉子凛然,抱拳称是,赶紧跟着刘吉离开。
京师人员撤的也差不多了,连这门店都多半是临时弄来鱼目混珠的为多,最后撤离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王发祥环顾左右,心生感慨,他坐在门店当中,看着来往的人群,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这个门店和京师基业不得不放弃。
最少在明面上,和记会彻底从京师消失,王发祥已经深埋了好多个情报收集组,还有传递组,掩护组,行动组只留了两个,张瀚从不愿用刺杀手段来左右朝政大局,行动组一般只对付的是贪婪的地方官员和不识好歹的士绅生员,对政治上的对手反而很少用刺杀手段,留多了也是无用。
有人提着茶壶来给王发祥泡了壶茶,王发祥眯着眼喝茶,对面的算命摊子又来了个新人,生意却不如周奎好,周奎眼力活,嘴巴会说,而且仪表堂堂,算命卖卦的要么会说,要么得风度过人,周奎两样均是占了,所以在寸土寸金的正阳门大街靠算卦维持生计不说,还买了幢小院住着,普通的官员都不如他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