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之长声而笑,说道:“我等一路上还是在担心大人安危,如今就该这样,叫朝廷明白和记的实力,以免真以为和记软弱可欺。我们这里闹的动静越大,大人那边就会越安全。”
“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孙敬亭道:“朝廷派了洪承畴到大同,傅宗龙到宣府,卢象升到阳和,还有大量武将云集,真当我们是傻子。他们要想下手,也得考虑一下我和记的商团大军。”
张瀚的意思是要拖时间,最好要拖半年以上。
以卢象升等人编练新军,从一无所有到得心应手,一年时间都算他们快了。这还是九边派了很多能臣良将之后的乐观速度,要是用原本的那帮子心怀不轨与和记勾连很深的人,三五年怕是也成不了什么事。
朝廷就算想动手,也得估算和记商团军的反应,九边这里最少宣大和蓟镇要顶住压力,最少不能一触即溃,现在的九边肯定还做不到,朝廷得一年投二三百万两银子,加大投入,编练新军,重修长城堡垒,之后才谈的上稍有信心。
那个时候应该就是朝廷也没有下定决心和没有力量的时候,张瀚在新平堡看似只带着几十人回来,可是原本和记在新平堡就有数千人之多,朝廷也摸不准这几千人到底能不能打,是不是商团军的伪装,以赖同心那千多人的驻军,恐怕还不够和记镖师一上午打的。不等卢象升等人编练新军完毕,朝廷拿什么去对付张瀚?等九边诸将调集?军令一下,头晚那些军头们接到命令,第二天早晨张瀚就能大摇大摆的离开,等大军赶到时,张瀚已经在青城吃晚饭了。
张瀚的半年的时间考虑,是对卢象升个人能力的尊重。
未等孙敬亭再多说什么,一旁的田季堂已经忍耐不住,当下上前抢话道:“未知台湾行军司方面,两次运送银两过来,数字是多少?”
看着久闻大名的田黑脸,李平之和何斌等人都是忍不住莞尔一笑。
孙敬亭和一侧的梁兴都是忍不住笑起来,梁兴道:“老田你也容人家缓口气,哪有这样上来就急着问人要银子的。”
田季堂不以为然的道:“台湾行军司不是和记的?南边的人能过来效力,南边的银子也能过来,这一次大仗打完,此前的预算是够的,还是有一百来万的赤字。底下要分郡,要分批遣散察部牧民,各处要安置,要修路修城,明年开春要修各处屯堡,开垦大量田亩,军工司已经全面增产,还得准备编练新军,这么多银子,你梁兴变给我?”
梁兴被田季堂喷的满脸唾沫,李平之和何斌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这时众人才明白田黑脸是咋回事,为什么从北方军司调到南方的,一提起田季堂都是一脸不可言说的模样,这时才叫众人明白了其过人的风彩。
李平之忍住笑,正色道:“连续两次运银,第一回是六十五万两,第二次是四十六万两……”
“好,好的很了。”田季堂原本板着的脸立刻转了颜色,露出由衷的欢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