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也是脸色怪异的看了一眼远方,说道:“难道辽西明军过河袭扰?”
皇太极道:“不可能的事,月前有报,辽西明军刚恢复锦州和前屯一带,重新修城和屯田,并且开始练兵。他们想过河来,绝没有这个能力,明国的皇帝也不会允准。”
“这倒也是。”莽古尔泰道:“他们又不是毛文龙。文龙虽然战力一般,但相当自立,也有胆量进取。辽西那帮,不过是一群猪。”
皇太极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常有人议论南宋和南明的不同之处,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将领的能力和操守。南宋的诸将除了少数人之外都是允文允武的全面型的人才,岳飞不仅是可以写词,飞白奏折也是相当的精采,精当而文采斐然。这些宋人将领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事,能建立多大的功业,眼界和能力都远远超过他们几百年后的后辈。就算是南宋末期,也是很象样子的打了几十年,实在是打不过了才选择了投降。
而明末的情形完全不同,一群不识字也不知道历史的武夫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出多大的事业,完全可以不必给异族当狗,最终还落得一个没下场的结局。
这也是张瀚在早年宁愿帮东江帮毛文龙也不和辽西打交道的原因,辽西诸将就是一群猪,不说忠义报国之心,就算是经营自己的事业也是完全没有想法。不象毛文龙,聚敛财物收拢逃民挑选士卒,甚至后来与皇太极眉来眼去,这都是事实。没有什么可以替毛文龙辩解的,但张瀚反而觉得挺好,这才是一个人物。在明末诸将中毛文龙不愧是读过书的,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事,也应该做什么事。
丈夫处于乱世,大厦将倾,为什么不能替自己和后人打算?
如果毛文龙始终拥众几十万,并且能解决军饷物资的麻烦,用他的打算就是席卷登莱,这样的话,在明末的乱世中自立又有何不可?
事实上东江镇能办的到,孔有德不就席卷了登莱?如果毛文龙在,集东江全镇之力,就算是朝廷调兵又如何?而真的和女真联手,毛文龙自立一藩相当的轻松,谁又说这个枭雄不能在乱中取胜,找到自己夺取天下的那一个契机?
一个武将在末世之中,一点儿想法也没有,只想着当狗,那就只能将其当成猪狗了。
塘马转瞬即至,看到月色下有大股的骑兵,塘马稍一犹豫就认出了是两个大贝勒带着人在路边等候,他不敢怠慢,快马加鞭,飞速的赶到莽古尔泰和皇太极身边。
“奴才叩见三贝勒四贝勒。”塘马操着建州女真话,口音很正,从装束来看是一个壮达。
“你是超哈尔呀。”皇太极脸上露出笑容,语气十分温和的道:“我记得你,你父亲为左翼总兵官时我到他那里商量事情,你当时才学会走路。”
那个壮达没想到四贝勒还记得自己,心下十分感动,叩头道:“主子还记得奴才,奴才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