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牛笑道:“在辎兵里也能替大人效力啊。”
“也是。”孙敬亭道:“你父母身体还好吧?我记得你爹有咳喘的毛病,应该需要用好参,这一次在察哈尔人和科尔沁人手里都弄了不少好山参,我回头叫人去买两支,你叫人送回去给你爹服用。”
张春牛没想到孙敬亭连这点小事也记得,心里多了几分感动。
彼此的关系是没有必要多说的,要的反而是撇清楚一些更好,但孙敬亭又偏是这样的人,古道热肠,不管是对亲朋故旧还是不太熟的部下,如果真需要帮助了,他就会记在心里,并且适时出手帮忙。
两颗上等参不算什么,但刚缴获的战利品还是封存着的,孙敬亭才买的出来,虽然是照价给钱,这面子张春牛肯定没有。
“属下没有什么可说的。”张春牛抱拳道:“只有安心把差事办好,这才对的起张大人和孙大人。”
“对了。”张春牛临走时问道:“听说鞑子头们想闹事,受降城这里兵力够吧?”
“还有龙骑兵近卫第一团在。”孙敬亭瞪了张春牛一眼,笑骂道:“就算要打,也是龙骑兵团的事,你们辎兵只管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
“是,属下的俘虏营早就造好了。”张春牛正色道:“外围三里周长的栅栏,内里分成好几个区,另外外围还有看守营区,仓储区,内里分成生活区活动区,还有深挖的茅房,距离河边很近,引水方便。”
“我们自己人的驻地呢?”
“那早就修好了,城西城南三个营区,一千七百多间房,足够住下一万多人和战马还有储存物资了。”
“你们辎兵向来很得力。”孙敬亭点头道:“驻守,协助工兵造桥修路,运输军需物资,看押俘虏人犯,退伍后也是吏员和治安警备人员的主流,每次我在受降城看到你们城外冒烟的砖窑就感觉心安,你们的差事做的很好,战兵是我们手中的长矛,辎兵就是我们手握的盾牌。”
张春牛很喜欢孙敬亭现在的态度和说词,干辎兵确实会有一些压力,贪生怕死是比较常见的说词,苟且和不思进取也是经常被人拿出来说嘴的用词。
很多小伙子在辎兵里是干不久的,总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烦了,然后迅速转到战兵那里。
张春牛做出哽咽的模样,说道:“我们干辎兵的,能得到这样一句肯定,真的是相当不容易的事。”
“你就别他娘的矫情了。”孙敬亭笑骂道:“辎兵不重要,一年也得花过百万,你当张大人钱多的没地方用了是不。”
“对了。”张春牛突然明白过来,问道:“是不是察哈尔那边打赢了?”
“嗯。”孙敬亭已经又低头看案子上的公文,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早打赢了,现在已经押解着俘虏在路上了。”
“林丹汗呢?”
“和他的妻妾一起都逮着了。”
“哈!”张春牛兴奋的一拍掌,笑道:“这就是完胜啊。怪不得蒙古人蚂蚱似的飞来蹦去,大人也不理会,这就是有底气了。”
“嗯。”孙敬亭这一次抬着头,笑着道:“是这个道理。”
“不过哩。”张春牛搓了下手,说道:“我觉得我们和记已经没有必要这样了。以势压他们固然是好事,实际上没必要这么做了,反而叫人说大人行事多用诡道。就是堂堂正正告诉他们一定要设郡,看他们敢叫唤不敢?”
“也有道理。”孙敬亭眉头一皱,不言语了。
……
“郡县是一定要设的。”
出乎众多蒙古人的意料之外,张瀚没有拖延,直接第一时间将众人都叫了进来。
官邸之中还有炒花和白洪大台吉,还有顺义王和却图汗等人,城中的蒙古贵族算是到齐了。
张瀚开宗明义,直截了当的道:“各部理应受到约束,我们会保障各大汗和台吉们应有的权益,但和记正式将版图纳入囊中也是不可质疑的决断,且这个决断并非由他人建言或倡议,而是我本人的决定,可以商讨细节,但设郡之事,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怀疑或是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