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一片混乱,只能听到火铳打响的声音,蒙古弓发射的崩崩声听不到了。
商团军的战兵其实也有射箭的底子,在几年前组建时强调战兵也要能步射,用来做前锋压制敌人游骑所用,后来火力一直增强,步射课程被取消了,但战兵基本上能射,这时候能听到的射箭声反而是那些步行的战兵发出来的,不过很快他们也不再射箭了,眼前所有人要么死了,要么就是投降的,而他们身穿重甲,全身湿透了,嘴唇干的粘在一起,也根本没有力气再追下去了。
天黑之前,草原上到处燃起了篝火,龙骑兵们轻装搜索,猎骑兵们走的更远,应该追出去最少三四十里地,他们会在天黑前后折返。
到处是篝火,也到处能听到呻吟声,军医们在优先替自己人救治,然而他们发觉死伤实在有限,加起来不到百人,就是进行游哨战时有死伤,另外在左路河边与猛冲过来的骑兵交战时有所损伤,但相当有限,一场近六万人的大规模的激战,一方死伤不到百人,这已经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由于军医和医护兵没有太多的任务,他们开始救治那些蒙古人,火铳打伤的能截肢就截肢,普通的消毒没有办法解决感染,只能用截肢来解决,如果伤在腹部或胸前,只能简单清创,叫伤者等待奇迹的发生,当然一般是没有奇迹的。
幸运的是刀箭所伤的伤者,或是摔伤的,踩伤的,这些伤很好救治,而且几乎不会有人因为伤后感染发烧而死了。
从黄昏时分过百军医和担架兵就在忙碌,到晚上时他们简单救治了两千多人,还有千多人在等着处理。
龙骑兵两个营奉命清理战场,小伙子们脱下铠甲,连军装外袍都脱了,只穿里衬,甚至打着赤膊,他们搬抬和点清楚尸体的数字,有好几百人在挖坑,夏天时不能耽搁,一边计数就一边掩埋了,自己人则是用老办法,捡了很多树枝堆成了大型的柴堆,分扎烧化了装在瓮中带回去,不管是供在忠烈祠还是交给家属,按规矩就是这样处理。
高级军官们也没有休息,任敬坐在一个马扎上喝着水,这时候没有人想着要吃东西,尽管伙夫们已经跟上来,并且把晚餐都做好了。
“我军死伤的每一个人都要记清楚姓名籍贯军衔,记得把胸章取下来。”军政官在一边大声吆喝着,一群副手带着龙骑兵们在做这样的事,替自己战友做这种事一般都是镇抚兵们做,要么就是在龙骑兵里挑选老兵来做,精神一定要相当的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