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兵是一个百户带的,穿着六品武官的袍服远远见了,也顾不得什么当下冲开直卫的阻拦,一路到跟前,把手一拦,把那脏碗接了过来,然后才又向张佳木道:“太保,这碗着实脏了,拿不得。”
说着,又拿脚踢众人,喝道:,丶见了太保还不跪下,你们想死么!”
现在朝中太保只有一人,这会儿所有人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贵官就是赫赫有名的张佳木,现在的朝丰第一大权臣。
各人虽然是普通的小兵,但轮番上更参加班操,到底要比那些真正不出乡里的农人要懂的多的多,干里长行时,谈资当然不能光是自己身边的人或事,朝中之事,自然也是极重要的谈天资料。
当然,当着大官的面,这些小兵也会收敛,不敢说的太多,以防生事。
一听说是张佳木在,在场各人均是凛然,不止这数人,便是身边这百户管辖下的百余人,均是呼拉拉全跪下了。
还好,工地分的很散,到处是散乱的城砖和各种工具,不少工匠也在吃饭,但隔的距离稍远,所以看不大真切,隔的近的,倒是全跪下了。
“把碗给我,你到一边跪下就是。丶
眼前这样的情形,也是见的多了。张佳木却是不想多说,只向那百户官微一皱眉,将手一伸,又将那脏不流丢的碗接了过来。
他这么命令,谁又敢不遵丶当下那百户只能松手,然后胆战心惊的跪在一边。
这碗中,却是一碗的稀面糊丶配的,却是看起来乱七八糟的野菜,一看之下,张佳木便是勃然大怒。
他忍了一忍,却是看向原本持碗的小兵,只见对方身形瘦弱矮小,这一伙兵是打山东来的,当时的中国人因为营养不良,身高自然不及后世高大,但山东直隶一带地处北方,身高倒也超出普通人一些,但眼前这几个军户出身的小军,多半是一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模样,眼前这拿着碗吃野菜糊的少年,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叫什么?”张佳木怕吓坏了对方,和颜悦色的问。
那少年军人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颤声答道:“小人叫薛福寿。”
“哦,这名字不坏。”
张佳木笑了笑,索性捧着碗坐到薛福寿的对面,笑道:“你阿爷阿娘给你取这个名,就是想你有福有寿罢?”
“是,太保说的是”
这么对答几句,张佳木并没有打什么官腔,说话也甚平和,所以几句下来,薛福寿也就胆大了许多,对答之时,还敢抬头偷眼看张佳木。
张佳木心中暗笑,却是假作没有察觉,只是继续问薛福寿一路来的情形。
“你多大啦,怎么就点上你了?我看你这模样,有没有十五?”
“有是有了,小人今年都十八了。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