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锡恩冷笑一声，脸上却仍然是春风满面，又和陈怀忠敷衍了一会子，这才转身告辞而出。

等他走后，大屏风后闪出一个穿着绿短襦的人，清秀的面庞上满是担忧之，她看着一脸得，正要伏身写作的陈怀忠，语带埋怨的道：“相公，叫你不要逢人便说，遇事要多想想再出口，怎么就这么随便把底细全向人和盘托出？”

“咦”陈怀忠摇头道：“你这人，怎么什么人也瞒骗。孙大哥在我蒙难的时候，多方照顾，要不是他，我们早就在京师呆不住了，连他也骗，还是人么。”

“说的虽是，”陈氏还是一脸担忧，道：“终究不是好营生，你也不怕他瞧你?稹！?

“这，”陈怀忠有点挠头，皱了皱眉，道：“应该不会罢？”

“唉，”陈氏叹气，摇头道：“我还记得你落弟的那晚？当时你羞于见人，只道：也应有泪流知已，只觉无颜对俗人，旧词旧语，不知道人用了多少次，但用的有多贴切，你心中应该明白。现在，我想好不容易有了立足之法，过两年再应制科，总有飞腾达的一天。所以，请相公慎之再慎，千万要小心才是。”

“人，真是啰嗦。”陈怀忠颇为恼怒，向着子骂道：“适才孙大哥还要荐我去做事，连他也不放心，我也不知道能信谁了。”

“倒不知道他荐你做什么？”陈倒是好奇，道：“适才听他的话意，实在是想叫你出来做事，不过你话说的太死，叫他都说不出口来。”

“瞎，”陈怀忠脸上露出一点很难得见的狡黠之，他笑道：“我这人，向来在人前忠厚，但亦不是没有心机的人。你想，孙大哥和那个年锡之，现在都是锦衣卫的人。锦衣卫，名声向来不好，民间风传也很差，虽然现在王老伯爷的孙子都奉诏入内办事，但是我想，能不要掺和进去，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万一将来得罪人太多，也不是易了之局。你想，本朝至今，有善终的锦衣卫使么？”

“这说的到是了。”陈是京师土著，虽然不是官宦世家，但也是小家碧玉，还识得几个字书，不然的话，也不能侍奉君子。

京师中人，对政洛极有兴趣，本朝文官武将，历史渊源，大多能说个八八，稍加留心的聪明人，就算不是中人，也能说个不离十。

却听陈道：“这样说，张佳木为重庆公主的驸马都尉，只怕这个卫使也不会的太长。毕竟，皇上不会用自己的皇亲来得罪那么多人。”

“嗯，虽不中，亦不远矣。”陈怀忠又伏下身去，手中执笔，道：“你不要吵我，我还有书要写，书肆老板催的很急，现在看的人太多，实在是已经有些赶不来。”

“唉。”陈一脸愁容，只道：“不想今日看你为此事。”

陈怀忠大为不悦，正想反驳，不料外头丫头又来窗下叫道：“老爷，刚刚的那个大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