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此时的边军制度也就是刚刚开始,并没有形成真正的制度,倒是京卫制度,三大营制度,河南与山东直隶诸省的班军制度,虽然已经在崩坏的边缘,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然是在按着惯性维持着运作。
在这种时候,对皇太子遇险大肆宣扬,似乎确实不是一件很能得人心的事,从这一点来说,倒也是说的不错。
听到这般说法后,张佳木只是淡淡一笑,道:“李相国从不妄语,每语必中的,是故,吾亦很敬服于他。”
这般善意,自然也会有人传递,只是,李贤等人已经视张佳木为小人之辈,武臣与文官的对立已经似乎无可调解,再往下去,是继续合作,还是倾轧,似乎已经显然易见。
年锡之的父亲年富就是如此,就是因为和张佳木走的太近,是显然的张党中人,所以文官们已经拒绝和他往来,同乡会和瓜果会,汤饼会等文臣们互相交流感情的聚会,显然也没有年富的一席之地。
年富本人倒是不大在意,只是年锡之到底年轻,很多时候,都觉得怨气难以消解。
六月望日那天,整个北方地区的麦收基本结束,地方官府已经开始收取实物和钱币赋税,按户造册,按不同地区,还有不同规定,或是不同出产,或是收实物,或是收银子或是铜钱,名目繁多,极为复杂,就算是第一流的财务专家,在明朝也不要想搞清楚财政状况到底为何。在天顺到成化年间,应该是明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在财政上这一点犹为明显,很多赋税制度不合理的地方开始显现出来,只是,此时此刻,大家还都没想到这一层罢了。
对张佳木的赏赐在前两日陆续颁布出来,有功人员,大约都是各自有赏,最倒霉的就是那个看守行宫的少监,发到长陵当净军,这辈子不是掏粪就是种菜,总之,除死之外,就得是靠着卖苦力过活,太监之中,最凄惨的惩罚也就是如此了。
其余相关责任人等,自然也是各有奖惩。
其实,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罚,也就是那个少监倒霉。奖,当然只是奖张佳木和几个得手的锦衣卫官员,比如孙锡恩几人。
连被派去打听消息的薛恒这一回也捞了点小彩头,赏赐表里等物,特嘉其行。
听说这是太后的意思,亲臣彼此也有些争斗,薛恒这一下风头隐隐盖住了焦敬,一时间也是风光一时无两。
至于张佳木,赏的就多了。因为一时不能大张其事,皇帝只好求实惠,先再赐八十顷庄田,数字不多,但好好儿的赐田一下子八千亩,也算不坏,对张佳木自己的个人财务情况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还有什么粗夏布,细夏布,松江葛布、苏绸等做衣服,鞋子的布料,总也赐了二三百匹。对一直很小气的大明皇家来说,简直就是不次重赏,非常难得。
明不比宋,宋对大臣的赏赐是无微不至的,宋的副相,国务院副总理级,大约年薪在数十万到百万之间,这已经很多,但逢年过节的时候,皇太后和皇帝,太子,诸王,都会赏赐和敬赠有加,从不落空。从金银到丝绸,再到柴草,无微不至,无所不赐,包罗万象。所以,在大宋为官,再清廉的官员也能过的很好,当时的物价水平,百来钱就能很舒服的生活一天,年收入几万贯或是几十万贯的人,钱真的没地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