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龙难以置信,只是恍惚之间,突发巨变,他捂着喷血的脖子,满是血的手指着萧珺玦,“你——你果然是要造反,你——你们——”
话没说完,便已倒地,那地上抽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射中的鹰,在地上扑腾几下翅膀,就没了气息。
他的鲜血染了一地,那张太后的懿旨沁在血泊中,变成了红色。
高兴龙带进水榭的一干人,也在一时之间全部斩杀。
孟念慈眯起眼睛,心中已猜测出七八分,与段宠遥遥对视。两个人坐在一左一右,相隔两丈之远。
两人颇为默契,同时点点头。
接着,孟念慈站起来,朝着萧珺玦拱手,“下官有话要说。”
萧珺玦睫毛微微一动,手一摆,做出“请”的姿势,孟念慈走上前来,面朝席上所有官员,道:“新帝年幼,齐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群臣,如今襄王廉王等诸位藩王接连获罪,此番定是又要拿王爷问罪。自齐王摄政,内,齐王柳太后修建宫殿,加重赋税,劳民伤财,外戚当权,迫害贫苦百姓,弄得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段宠也站起来,“外,与日出签署丧权辱国的条约,割让二十八座城池于日出:扬州大灾,却全然不理,置百姓生死而不顾:罗罗犯进,朝廷不派兵支援,指使毕城沦陷,哀鸿遍野:罗罗得寸进尺,又来侵犯云州,朝廷依旧耳充不闻,若不是有王爷在,可能连我们这都不能安稳。如今,齐王又主张削藩,襄王安隅两湖,襄王一生清白,都被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扣罪,削去藩王之位。现在,连楚王都不能幸免于难,我等真是心寒。”
听完他二人的话,下面官员默默无语,但心里已经盘算上。当官的,都不是傻子。段宠和孟念慈,一个是益州知州,一个是都尉,算是楚王之下,权利最大的官员,他二人表态,说出这番言论,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
有人附和道:“齐王乃奸佞小人,滥用权势,诛杀与之异心大臣,多少大周忠臣死于其刀下。这样的人把持朝政,大周的江山,危矣。”
荣曜刚要说话,荣昭给他使了个眼色,不许他开口,这个节骨眼上,只能外人说。
荣曜会意,闭上嘴,朝着范长史眨眨眼。
范长史思一思,起身道:“新帝的皇位本就齐王蓄意造反所得,却诬陷荣侯爷,着实可恨。这样的奸佞小人不除,这世上又有何道义王法可言。”
白氏听得头头是道,忍不住也插句嘴,“还有那太后,简直丢尽了皇族的脸,皇家的媳妇圈养男宠,也不怕先帝午夜梦回的时候找她来。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要是在我们村啊,非得给她她浸猪笼!”
刚才还紧张的气愤,因为她这幅严肃正经的表情,而轻松活泛了不少。
荣昭抿掉嘴角的笑意,看一看萧珺玦,又将目光投射在所有官员脸上,随着目光逡巡,见各官员晦暗的神情,眉心慢慢展开。
她知道,她期盼的一天,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