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紧张的口干舌燥,舔了下唇。
头顶是如千年寒山释放出的冷气,他不敢抬头,双手紧搓着,正搜肠刮肚的想着怎么狡辩。
萧珺玦声音清冷,“不但如此,王妃也发现,掐在新月脖子上的手印并不是五指,而是四指,为此她还做了一个论证,晚上时,她给你们端汤时也注意到,你接碗的时候,你的食指是不能弯曲的。”
荣昭全程都陪在萧珺玦身边,她看王振还是不承认,再继续道:“今天我遇到宋淮,他告诉我赵劲在昨日未时和他一起出营,你是知道的。而上午王爷在审问赵劲时,你明明知道,却根本就没提,一丝都不为他辩解。你可知道你的证词有多重要,当时若是王爷对赵劲有半点不信任,立即就会处斩,而你却始终只字未提。”
语气逐渐加重,威仪凌然,“种种加在一起,你再狡辩也是无用,还不快快认罪,省的受皮肉之苦。”
就像是一头洋葱,被人一层层的剥开,很快就击垮了王振。他支在地上的胳膊一软,颓废如秋日从枯树上跌落的黄叶,额头上沁满了汗水,仿佛一块冰块,被骄阳暴晒,随时都会蒸发。
头“砰砰”的磕在地上,不住的求饶,“王爷,卑职是一时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啊,是新月,她勾引卑职,卑职才犯下错失。事后卑职后了悔,怕她说出去,所以才掐死她,杀人灭口。王爷,您饶了卑职一命吧,饶了卑职一命吧。”
萧珺玦面如覆寒,冷声道:“到了现在你还在此狡辩!你单单是只起了色心吗?那赵劲佩剑上的宝石如何会在新月的手里,本王看你根本就是蓄谋害人,要嫁祸给赵劲!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劲一直站在账外,早已按耐不住,他冲进来,怒气冲冲,“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不但怒,且心痛。
王振和宋淮一样,都是赵劲的副将,可以称之为左膀右臂,他视为兄弟,但今日,他实在是没想到……
王振此时像没了壳的乌龟,脖子缩着,边哭边道:“是卑职错,将军,您饶了卑职吧,您饶了卑职吧。”
对着赵劲磕个没完,“是卑职心生嫉妒,见将军和王爷因新月姑娘起了芥蒂,所以就趁机奸污了她,来陷害将军,挑拨将军和王爷的关系。但卑职想着,将军再如何都是王爷的亲信,应该不会要您的命,再说新月不过是个俘虏,顶多就是将你降为百夫长。而卑职,也趁着这个机会,代替将军。虽然卑职罪该万死,但卑职绝不想要害将军的性命啊。”
此时,他倒招的痛快。
宋淮简直恨其不争,跺着脚,指着他,“你——你糊涂啊!”
赵劲心痛,连撇的一边,闭了闭眼,“王爷,随您处置吧。”
王振已面如死灰,往地上一萎,再无生机,他知道,他必死无疑。
若单是奸污俘虏,或许还罪不至死。但现在,可并非这一条,更严重的事,诬陷上级,这才是大忌。在战前有如此行为,无异于扰乱军心,是罪不容诛的大罪。
萧珺玦铁面无私,一声令下,将他拉出去就地处斩。
王振呼救的声音在大营回荡,一下刀落,便没了声息。
他没了喊叫的声音,赵劲才缓缓睁开眼,紧攥的拳头慢慢张开,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众人也皆摇头,其实王振算得上是一员猛将,骁勇善战,但心思不正,竟然想通过杀人升官,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不过他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