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轮吹着冰块,有丝丝凉意,却驱不散萧瑾瑜心头的烦躁,他阴沉的双眸深深的定在柳馥馨脸色,微有不快,“你的意思是本王斗不过萧珺玦吗?”他眉峰微微展一展,“太子本王都将他斗倒,萧珺玦又有何惧?不过是个武夫,得父皇宠爱有什么用,这朝廷上的事,朝堂上人的心思,他懂吗?”
柳馥馨慢慢摇着扇子,扇子面上画着美人祈月图,细细看那美人有与她有几分相似,都含着清浅的笑容,“楚王刚接触朝堂不久,现在或许是不懂那些权谋争斗,可是不懂可以学啊,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学会了。学会了揽权,学会了拉拢,学会了如何暗算王爷,如何收买人心。若是等到那一天,那不就晚了吗?”
萧瑾瑜慢慢垂下眼睛,手指无意识的敲在桌子上,思忖着柳馥馨说的话。
柳馥馨字字珠玑,并非没有道理。
朝堂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如今他隐隐已经处于下风,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见楚王起势有投靠之意,也多亏萧珺玦不善权谋,不善交际,有意结交者也找不到门路,这才在朝堂上没有发展起来。
可是,假以时日,等萧珺玦学会了朝堂上那些把戏,那么他就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到时再想对付他,就不容易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萧瑾瑜眉宇间参杂着一丝不耐。
“楚王不是说只要归还楚王妃,什么条件都答应吗?那就看他在美人和江山中间如何选择,选择和王爷争,他就会失去美人,选择美人,他就要远离朝堂,不再参与夺嫡。现在楚王妃就是王爷手中的一张牌,王爷一定要好好利用才是。只要楚王退出朝堂争斗,这太子之位王爷就是不二人选,哪有比这更划算的交易了?”柳馥馨甚至比萧瑾瑜胃口大,她不仅要荣昭离开萧瑾瑜,还要确保萧瑾瑜的位子牢如泰山。
萧瑾瑜拍案而起,愠怒道:“不可能,本王是不会再将昭昭还给他的!”
柳馥馨略低一低头,莞尔笑道:“妾身有个问题想向王爷请教,到底在您的心里是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
萧瑾瑜不假思索道:“江山本王势在必得,美人也同样。”
柳馥馨定然视他,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王爷应该比妾身更懂这个道理。王爷想一想,若是您不归还楚王妃会怎样?楚王势必在朝堂上对您多加打压,而且绝不留情。一旦太子之位被他夺取,将来他当了皇帝,您还有好吗?到时别说权势,就是楚王妃您也得还给他。”
缓一缓,“相反,若是王爷能成大业,有了天下,还愁美人回不到您身边吗?”
萧瑾瑜沉默了片刻,柳馥馨以为自己说动了他,却没想萧瑾瑜霍然站起来,他一步步逼近她,脸上含着诡秘的笑意。
萧瑾瑜背着手,他缓缓俯下身,贴近柳馥馨的脸,“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就会听你的?本王说了,江山美人本王都势在必得,本王绝不会让昭昭再回到萧珺玦身边。”
柳馥馨端着的笑容徐徐冷下来,她注目着近如咫尺的那双棕黑色双眸中散发的坚定神色,心也渐渐冷下来。须臾,她柔柔的声音如轻风吹进萧瑾瑜的耳朵,“难道在王爷心里,帝位不如一个女人重要吗?”
帝位不如一个女人重要吗?
这句话就像是扎进他的心里一般,萧瑾瑜不时耳边就会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