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那么漫长,仿佛是一个数一个数数过来的,荣昭看着窗户上透过来的月色,眼角滑着泪,心中祈祷着,萧珺玦,你千万不要来。
每每听到狗吠,或是守卫凌乱的脚步,荣昭的心就揪一下,幸好一切都是平静的,她睁着眼睛看着天慢慢亮起来。
翌日一早,婆子放了她的手脚,粗鲁的将她剥光扔到浴池中,那一个粗糙如男人的手仿佛是刀子似的从她娇嫩的皮肤上划过,清洗她的身体。
荣昭前一夜被灌了一种叫软筋散的酒,总不能绑着她拜堂,又怕她闹事,都睡着了阿史挲皕还惦记着让人给她把酒送来。
荣昭连走路都要人扶着,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而那几个婆子本就嫉妒大周女人的细皮嫩肉,趁着为她沐浴的时候还掐了两把。
等沐完浴,又有几个女人来到她的房间。
杨柳细腰,细语侬音,一看就是大周的人。她们就是被阿史挲皕掳回来当小妾的那些女人其中几个。
她们是阿史挲皕专门派来伺候她更衣上妆的,为荣昭匀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二十多岁的的女人,长眉细眼,唇红肤白,有一股子袅娜之姿,我见犹怜。
“你在这几年了?”荣昭看着她问道。
她拿着眉黛的手微微顿了顿,有苦涩的神情从她的面上匆匆划过,“五年了。”
“哪的人?”
“溯临。”
“为什么来这?”
她细细为荣昭画出远山眉,道:“日出的士兵进犯到我们村子里,王爷看我姿色不错,就将我带了回来。”
她说的风轻云淡,好像不关她的事。
“你爹娘哪?”荣昭又问。
她笑的凉薄,望向荣昭,“侧妃糊涂了吗?被日出兵侵犯的地方,还能有人活着吗?我亲眼看到他们用砍刀砍掉我阿爹的头,用长枪刺穿我阿娘的心脏,还有我姐姐,被十几个士兵轮女干,只是稍稍反抗一下,半个脑袋就被打没了。她都死了,那些士兵还不放过她,依旧在她身上发泄着。其实不光我姐姐,我们村子的女人除了姿色好一点的被带回来,分给各个将领贵族,其余都和我姐姐一样。”
荣昭凝神望她,只觉得她的眼神空洞无光,如一具行尸走肉。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清甜,“三哥哥娶侧妃,娶侧妃,新娘子,琳琳要看新娘子。”
是成熟女人的声音,却是孩童的语调。
房门突然被人闯进,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穿着华服的女人冲了进来。
她看到荣昭,嘴一咧,露出洁白的牙齿看上去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