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碰他的伤口,只是一遍遍把流出的血再推回去,“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替我挡什么刀啊?”
村长嘴唇发白,笑着看着她,“我是你男人,这不是应该的吗?”
吴婶子泪眼婆娑,摇头咬唇,心里悲痛的好半天才喘出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你要是死了,你让我怎么活?”
那一声声压抑着痛苦的哭声,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艰难的一丝丝抽出来的,她一字一顿,心口疼的几乎溃不成声。
村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抚着她已经不再年轻的脸,“老婆子,这辈子能和你成为夫妻,我不后悔。为你死,我更不后悔。以后你要好好的,要好好活下去,别那么早来找我,听话,听话啊。”
吴婶子几乎是将嘴唇咬破,她闭上眼,眼泪如簌簌而落,最后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村长的脸上破出一丝微笑,转过头看向灼萝,“元家媳妇,答应我,你一定要带着大家伙走到蓬莱城。”
他那期望的眼神,让灼萝难以拒绝。
灼萝蹲下神,强颜欢笑,“我答应你村长,我带着大家伙一起去蓬莱,一个都不会少。”
得到灼萝的承诺,村长也放下心来,他再次将视线投向吴婶子。
似乎是要将她印在心里,他贪婪的盯着她,盯着她脸上每一寸的皮肤。
可下一刻,他的意识渐渐散去,手如折断的树枝,没有支撑点,“倏”的一下脱落了下去。
吴婶子大喊一声,“老头子——”震得屋外的乌鸦都飞走了。
灼萝看着眼前的一切,痛心疾首,医生这个职业,让她对死亡冷漠至极。甚至有时候她也拷问自己,是不是对生命没有了敬意。
但此时,她仿佛又把那份敬意找了回来。
只是这份代价,却太过沉重。
把山贼尸体都处理掉,灼萝让大家先在寨子里修整几日,再行出发。
村长就地埋葬,等以后有机会回来,再重新起出来拉回老家安葬,这也是吴婶子的意思。
从村长死了之后,吴婶子一直都不吃不喝,就守在他墓前,和他说着话。
有时哭也有时笑,那样的状态很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