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上辈子卖了巧姐儿,她对王仁是恨之入骨,哪里肯理会他立不立得住事情,死在面前都懒得看一眼,如今只是借他引出儿女养老之事罢了。
“所以我母亲从前在家中,也是做男子一般教养我,说女孩儿家未必就比男子差了,指着我以后孝敬她老人家呢。”
邢夫人想着王家夫人儿女双全,心中略有些羡慕:“亲家太太是个有福气,如今这般儿女双全,日后也必定是个老封君了。”
王熙凤含笑点头,随即又说道:“太太岂不也是有福气的,二爷不必说,那是个惫懒性子。但是昨儿我在荣庆堂见到了迎春,哎呦,小小的人哟,端的是温柔稳重,话虽然不多,但是处处都得体的很,谁能信她如今只得三四岁的年纪?便是别家七八岁的姑娘,也不如咱家的二姑娘呢。”
邢夫人思量了一会儿,有些拿不准王熙凤的意思,怎的突然就提起迎春来了。
王熙凤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自然不会半途而废,让几个丫鬟婆子退后一些,自己亲手搀了邢夫人独自走在前头:“我是想着咱们大房的子息,属实单薄了一些,如今只一个二爷,一个二姑娘。二爷便不说了,他是个男人,自当在外头建功立业,为咱们娘们儿挣一份前途。”
“可二姑娘,如今在老太太院子里养着,她老人家虽然最疼爱孙子们,毕竟有了千秋了,素日里哪里能照管的如此周全。我前儿听丫头子们闲磕牙,说是迎春的奶娘赵嬷嬷,偷偷拿了她的首饰月钱去赌呢,还辖制着她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倒说是二姑娘贪玩胡闹,弄丢了首饰。”
邢夫人冷了脸,厉声道:“这样没规没矩的婆子,怎的不直接一家子打了板子革出府去,连着她老子娘一起撵出去,再不许他们进府侍候主子们!”
王熙凤听了这话,就知道邢夫人素日虽然不理会,但也未必就对迎春没有半分关心,如此事情就好办许多了:“自然是打的,我已经命人去寻她的错处了,等到人赃并获,就一家子撵出去,给二姑娘出出气,也正一□□里的风气。”
“只是二妹妹这事儿,并不是一个丫鬟婆子的缘故。咱们府中小一辈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有亲娘照拂,便是赵姨娘那般模样,但凡三妹妹有个什么不妥,她拼着二太太责罚,也得狠狠的闹一场才罢休的。”
邢夫人脸色有些难堪,这岂不是说她这个做嫡母的不作为,才让府上的下人们欺辱了迎春。
王熙凤察言观色自是一流的,见此忙道:“这却不干太太的事,太太素来心思纯善,又对老太太最是孝顺,向来是恭敬有加的。二妹妹养在荣庆堂里,您哪里能想到下人们欺上瞒下的,可怜您对上对下无不妥帖,白白让这起子刁奴,坏了名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