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内,贾史氏也在等着,只是贾赦怕她年纪大了,只打发人告诉她无事,旁的并未多说。
他带着几人,直接去了外院的书房,这里是贾琏布置安排的,最是安全不过,很是适合机密谈话。
“恩侯,你今日在朝堂之上,实在是大胆,居然直接请陛下夺爵!”
史鼎灌下一杯热茶,啪的一声把茶盏丢到桌子上,可见火气甚大。
王子腾和林如海却默然不语,盖因他们知道,这个法子釜底抽薪,该是贾琏想出来的。而依照如今金陵那边送来的罪证,作为一族之长,贾赦也确实没有好生约束族人,这是辩无可辩的。
史鼐在一旁叹气:“别说恩侯了,咱们史家留在金陵的人更多,我看琏儿媳妇递来的消息,为非作歹的人不比贾家少。兄长,咱们也得早做打算了,提前自首总比被上面那位掀了老底的好。”
“哎,家门不幸呐,咱们在战场上提着脑袋挣得功劳,到头来都被这些个族里的败类给毁了!”
王子腾这话一说,在座诸位除了林如海外,皆心有戚戚焉。
往常他们还觉得自己家大业大,族内人丁兴旺,可现如今犯了事儿,倒是羡慕起林家家门清净了。
林如海捋了捋胡子,叹气道:“这也是从前你们远在京中,对金陵放纵太过的缘由。须知一荣皆荣,你们这几房在京中荣华富贵,同是一个族里出来的,那些人又怎么甘心在老家种地谋生,吃糠咽菜呢。”
“如今说那些都已经晚了,还是好生合计合计,怎么把眼前这关渡过去,再谈其他吧。”王子腾长叹一口气,无奈道,“我这里还有薛家外甥的一桩命案呢,当初他和手底下的恶仆打死了人,被送到官府查办,我那妹子求到我跟前儿,也不好不管。”
“谁知那金陵知府如此窝囊,不论是判个误杀,还是推给下人都好,他却弄个什么鬼魂索命。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如今凤丫头给我传了信儿,才知道蟠儿他身上还背着一宗命案,后头还有我的影子在,这可如何是好?”
王子腾眉头皱起,对这群蠢货实在是无话可说。
史鼎兄弟和林如海都默不作声,贾赦却在心底暗自庆幸,还好老二家的死的早,不然照往年的样子,这桩命案妥妥的是要落在自家头上了。如今落在王家,那才是正理,毕竟贾王氏姓王么。
贾赦心中的念头,王子腾是一点儿不知道,不然他估计也不坐在这里想法子了。
众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原先的法子好,如今能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先保住贾琏再说。贾家只要有贾琏在,不愁日后没有复起的一日,而贾赦本就无心官场,如今得了这大半生的富贵权势,也算是知足了。
“陛下与先帝不同,他对勋贵人家的忍让度并不高,且如今诸位皇子日渐年长,日日想着如何组建势力。”林如海放下茶盏,正色道,“咱们都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更是如此,自古天家无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