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儿媳妇可不像是我那般好性儿,看她这行事作风,尤三姐既然敢对她起了心思,那必定是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的。留着她们在东府里,才方便蓉哥儿媳妇日后下手啊,果真打算的极好。”
“再一个,你们男人都是贱胚子,若是如今把那姊妹俩撵走了,难保蓉哥儿和他爹不惦记着。可若是日日相对,想起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怕又会心生怨恨了,再等到人容颜憔悴的时候,估计亲自手刃对方的心都有了。”
“妙极妙极!”
王熙凤抚掌而笑,在心里暗自赞叹,可惜自己没得蓉哥儿媳妇的底气和狠心,不然上一世何至于落得那个下场。
贾琏不知王熙凤心中的后悔,只是听着她最后的分析,看着她满脸的心向往之,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坐的更规矩了三分。
贾琏在这一刻才深刻认识到,一个女人若是狠起来,还有男人什么事儿!
而东府里的小蒋氏,正在和她的几个心腹们,商量以后该如何去做。这些心腹都是她从蒋家带来的,各个忠心无比,其中最得小蒋氏看重的,就是其中两个影卫。
蒋家世代戍守辽东,因着与边境的异族年年作战,彼此之间更是有着血海深仇。为了防止异族对蒋家人下手,每个蒋氏嫡系子弟身边,都有两个侍卫暗暗保护,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他们的影卫。
小蒋氏是这一代的嫡长女,身边自然也有两个影卫,且还是罕见的女影卫。平日里只做侍女打扮,若是需要动手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能替主子扫清障碍。打断贾珍父子双腿的,就是其中的一个名叫颖怡,其实是影一的化名,乃是那一批影卫中实力最强悍的。
颖怡此刻已经换回了宁府侍女的装扮,老实站在小蒋氏身边,等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小蒋氏的奶嬷嬷也在其中,她坐在小子上,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姑娘,心疼的说道:“一般都是姓贾的,这东府比起那西府里,可真真是天差地别。那边琏二爷多好的人啊,还有琏二奶奶也是再爽朗和气不过,怎的到了这府里,便是一窝子的男盗女娼,挑不出一个好人来。”
“姑娘你受委屈了,叫老爷和太太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心疼呢?咱家少爷们若是知道了,必定亲手打断了那起子丧良心的狗腿,也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天理王法!”
小蒋氏嗤笑一声,嘲讽道:“龙生九子还各个不同呢,何况这东西两府关系本也远了些了。当初是我自己识人不清,被贾蓉那张面皮蒙了心,需怪不得旁人去,你们也不许告诉我父母和兄长去,倒叫他们无故为我操心。”
“且如今这日子也说不得差,我膝下有子,手中有钱,日后是板上钉钉的诰命夫人。不提老爷和大爷那父子俩,单就说太太日后也不敢对我大小声,别家老封君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说来还是我赚了。”
小蒋氏说着说着还笑了出来,看着并未有一丝愁苦之色,倒像是极为满意的。
只她的奶嬷嬷见了,却忍不住背过身擦了擦眼泪,这有什么好满意的。自家姑娘如今不过双十年华,如今便已经对男女之情冷了心肠,日后这漫长的人生可要怎么过才好呢?
见奶嬷嬷哭了,小蒋氏叹了口气出声劝道:“嬷嬷莫要为我忧心,您是知道我的,向来对这情情爱爱的不上心。当初选了这贾家,也不过是看他家家世过关,大爷面相俊俏罢了,若说心意我本也没有几分。”
奶嬷嬷想想自家姑娘的做派,好像确实如此,这才慢慢的收了眼泪。
半晌她突然一拍大腿,激动道:“那大爷,大爷可是跟老爷一样被废了?姑娘您膝下只有烨哥儿一个孩子,未免单薄了些,日后也难有依仗。”
听到奶嬷嬷的话,小蒋氏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脸来:“嬷嬷说的我都知道,颖怡下手有分寸的,留了他那玩意儿下来,等我用得到的时候,也可以让他服侍服侍。”
听到小蒋氏的这等虎狼之词,屋子里服侍的人却没有露出半点异样,反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可见小蒋氏身边的人,都与她是一个性子。
而小蒋氏的打算除了这屋里的人,旁人一概都不知晓,故此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想法如此惊世骇俗。
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不论是宁国府还是荣国府,都对此事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再议论这件事情。宁国府给出的官方说法,是贾珍父子俩喝醉了之后,摇摇晃晃的上了后院的假山,因着没站稳,这才摔断了双腿。
至于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人,根本不曾在传言中出现,贾珍父子受伤的当天,就被悄摸塞进后院,做了无名无分的二姨娘和三姨娘了。
说来她们俩还是占了尤氏的便宜,不然只一个通房丫鬟便也就打发了,哪里还能两人独住一个院子,得享姨娘的份利。
至于尤老娘,尤氏在小蒋氏的暗示下,派人直接送到了陪嫁庄子里荣养着。
小蒋氏暗自找了庄子上的人家,每个月给五两银子,务必看死了那个女人,不许她往外传出一句话,离开庄子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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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红楼梦里的女性,虽然各有优缺点,但是我大多都能报以同情之心,觉得是时代的悲剧。唯独尤氏姊妹俩个,实在超出我的同理心范围之外,没有一点点想要为她们抱不平的意思,所以写出来就比较黑一点。
来回改了好几遍,还是没办法洗白,心里不喜欢,笔下怎么写人物都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