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赐酒之臣,官加一品,赐宅千顷!”
众人如梦初醒,慌忙叩头谢恩。
“琼浆玉露好喝至极,臣等谢恩!”
“陛下宅心仁厚,亲赐良酒,好喝,好喝至极!!”
苏沉看得呼吸停滞,扭头小声道:“我以为剧本里的赐酒是端过去给他们喝!”
“那样就没有戏剧张力了。”蒋麓轻轻拽他一下,轻声道:“你看导演和编剧。”
远处几人皆是满脸惊喜,连连点头。
“像谭前辈这样的人,一秒入戏,入行起就是公认的天才。他拍了一辈子的戏,好人坏人演什么像什么,一张脸像是能变成任何人。”
苏沉骤然间猛地深呼吸,手指握得很紧。
他看着第二排跪伏的许瑞平,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如果这场戏拍的顺利,很快就是第二场,他和许爷爷的对手戏。
明明之前已经排练了很多遍,台词背的滚瓜烂熟,甚至还和爸妈都对了好几遍,也去现场走了位置……
可他现在慌的不行,生怕自己在镜头前连话都说不出来,被导演当场赶出去。
蒋麓倒是没感觉到某个表情平静的小孩内心有多恐慌,现场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没事还拽了下他的长发。
“你这头发做的不错啊,假发套都没看到边线。”
苏沉的脑洞已经快进到全家流浪渚迁街头乞讨要饭了,再看向蒋麓时眼眶都是红的,肩膀都微微发抖。
少年眨眨眼,猜的很准。
“你怯场了?”
苏沉勉强点头。
“看着一副要哭的样子,不用猜也是,”蒋麓打了个哈欠:“你现在还能跑路不成,就当是排队打针,一恍神就过了。”
他原本这话能安慰到他,后者更是一个激灵。
“是这样,”苏峻峰陪在旁边,强笑道:“这孩子血管太细,护士经常打不进去,有时候手背肿好几个包了都没好。”
你不提打针他可能还不怕……
蒋麓伸手往嘴上比了个拉链:“我闭嘴。”
另一边,谭倪老前辈再度转身,自顾自痛饮一杯。
“宣。”
许多大臣接连抬头,以为他又要趁兴赏赐许多,巴不得被酒泼个一脸。
太监声音极利,高声道:“——自此刻起,朕之所出,凡诛杀同枝独活者,晋为新皇。”
话音既出,高处信号灯骤然转红,庭前院外所有丝竹一刹收声,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根本没有人能想到他会在寿宴突然给出这样的旨意,惊异到当场失声,连连叩头求他收回旨意。
“陛下,万万不可啊!!”
“为何您要手足间自相残杀,这于情于理皆有违天伦,万万不可啊!”
“陛下——”
“闭嘴。”熙延帝轻慢道:“你们以为,朕死了以后不会有夺位之乱?”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双眼清明。
“与其等朕进坟头了再让你们看一场笑话,倒不如活着的时候看个痛快。”
“帝旨已出,绝不再移。”
众人听得震惊恐怖,像是看见了活地狱一般。
这些年虽有党争暗涌,但都是私下博弈对峙,借着各个政事扳着手腕,哪里会残暴到当庭厮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