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と花束

在博士仍然使用着临时办公室的那阵子,outcast本来打算让她住在自己那里,虽然后续发生许多问题但是准备好的东西并没有跟着收起来,反而还在陆陆续续增加着一些小东西。

一张足够舒适的床铺和沙发,一些颜色明亮撒着甜蜜香薰的绒毯和抱枕……等到她把博士带回来的时候,这些原来只能当做遗憾的家具倒还是意外派上了用场。

其实博士到她这里的时候已经睡得差不多了,闭着眼睛窝在被子里纯粹是因为在犯懒,但是outcast愿意惯着自己指挥官少见的小脾气,把她塞进自己早早准备好的毯子里面,笑眯眯的坐在一边看着她惬意地在毯子里面蹭来蹭去。

既然干员不去提醒她的工作,博士也就跟着懒洋洋地在被子堆里放空大脑,软趴趴的摊成没骨头似的一堆,outcast摸摸指挥官的头发,心里还挂念着之前她迷迷糊糊念叨的那两个名字。

scout。

歌蕾蒂娅。

萨科塔以一种博士完全搞不懂的慈祥表情摸着她的脑袋,摸得博士一头雾水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或是犯了无自觉的什么麻烦激起了这群干员的应激反应?她睡得有点懵记忆产生了断层,只记得自己一睁开眼不是自己的卧室而是outcast的宿舍。

这期间门外脚步声来来往往,几位女性的精英干员陆陆续续来了又走,touch带来的是味道温和清冽的草药茶,让她清醒过来后记得喝掉;煌分享了一个烧焦了一点花纹的抱枕和一个热乎乎的拥抱,迷迭香过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几分钟后她在outcast的纵容下摘掉了自己身上硬邦邦的作战装置,脱掉了鞋袜和外套,抖着耳朵钻进了博士配合抬起的胳膊下面。

pith过来的时候只是蹲在旁边看了她好一会,然后也和outcast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女士临走前给她送了一条手链,手工精细质感上乘,还特意串了几颗颜色清亮圆润剔透的小型晶石,手绳本身是黎博利女士自己定期褪掉的柔细绒羽编织的,除了可以用作装饰以外,似乎还有些其他的用处。

outcast正忙着帮博士戴手串的时候,歌蕾蒂娅的脚步声已经翩然靠近,她敲了敲门才进来,客客气气的对着萨科塔女士点了点头,非常理所当然的准备伸手把博士抱走。

出于某种微妙的愧疚心,outcast意外的没有阻止。

看在这个的份上,歌蕾蒂娅也跟着多给了一点情报信息:“你们的那位同事也回来了,这趟出去的任务问题你们可以问他。”

outcast没反应过来,早上的小型混乱她能确定大多数同事都待在罗德岛本舰,logos有一趟远途还没回来,她还在想究竟有谁是能配合这位阿戈尔女士的好脾气也能让她允许同行,就听博士忽然抬起头说了一句:“scout也回来了?”

歌蕾蒂娅语气淡淡:“嗯,这一趟没什么问题,详细可以慢慢讲,那个萨卡兹还给你捡回来一个玻璃小鸟,造型还算不错,等你回去看看。”

outcast:“……”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和博士之前嘀咕的几句话。

outcast:“…………”

她忽然伸出手,把已经快要被歌蕾蒂娅拎起来的博士重新按了回去。迎着阿戈尔女士的注视,萨科塔把配合离开博士怀抱的小猫塞回她的胳膊下面,回答非常冷静:“年纪大了没反应过来,不好意思——这个不给。”

罗德岛迎来了久违的精英干员会议,目的显而易见,按着过去来说单纯为了迎接某个人回来就开这么一个会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但是考虑到这个人是大家不知为何死而复生的老友,罗德岛昔日的顶级战力之一,似乎这样来一次也不算是太过夸张。

虽然因为某些奇怪的原因短暂压住了两位萨卡兹同事,但是很快就随着其他几位老朋友的加入而让气氛变得不太对劲起来,初次见面造成单方面惊吓的恐怖事件在sharp的加入下变成了训练室的群聚互殴,scout总觉得自己的同事下手速度除了泄愤之外还有些想要杀人灭口的诡异心虚——只不过他暂且把这个理解为戏耍之后的恼羞成怒,更多的原因尚待探索,眼下暂且不急。

他回去的时候博士已经不在房间,远远绕了一圈便看见先前的两位随行的阿戈尔女士相当亲密地跟在她的旁边,博士的制服穿戴完毕,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几位陌生的干员上前和她打招呼,他们试图靠近博士的时候总是碍于那两位阿戈尔的存在而显得有些怯生生,即使如此,他们看着博士的眼神表情都是巴别塔时期已经少见的亲近感。

受欢迎总归是好事情。scout稍微松了口气,看起来至少这方面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干员会议的椅子这次坐的比过往每一次都要多,outcast目光先一步扫过那里面的一张椅子,眼中流露出一些怀念之色,并未表现出太多的负面情绪。

这样就很好。凯尔希正在准备着一些东西,而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女士先一步对scout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虽然我也知道我不需要太担心你会给自己施加不必要的心理压力,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尊重离者交付出的生命价值也同样是我们要尽到的义务之一。

他们能接纳这样一位回归已经是极限,过分的圆满结局对他们来说带来的更多只会是更难以割舍的离别和未知的恐惧;何况就连scout自己也承认,他回来本身就是一种不知何时会爆发的为止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