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发带失去了黑水晶仍然是一条很漂亮的带子,博士拿着东西去投喂了另外一只更加狼狈落魄的猫——那一只也是个很漂亮的流浪猫,脾气性格都要比女士更加柔软圆滑的多,他知道如何讨好,也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展露自己的疼痛换取他人的好感和保护,应当是只被长久训练过后留下种种惨烈痕迹的猫。

比起女士的故作漫不经心,他展现出来的样子的确要更加楚楚可怜一些,但是博士对于养一只猫的兴趣远远小于单纯饲养一只猫,在她的印象中猫是不愿驯服的动物,她喜欢这种动物的皮毛蹭过手掌的感觉,不代表她要为了这么一点喜爱就把这种足够独立的动物留在自己身边。

博士回到了那位黑色的淑女身边,猫咪有些嗔怪的轻轻叫了一声,淑女已经用完了自己的午饭,踩着轻快的脚步凑过来,在她身边。

我拒绝了其他人的食物,但是我现在要吃你送给我的东西了。

猫用自己的姿态如此表示。博士对此不作任何评价,只是在猫不远处的位置坐着,吃完食物的猫走到她的旁边,很满意的看见她的衣服不再是昨天那样容易弄脏的白裙子,于是女士轻盈跳上她的腿发出一声甜蜜的感谢,紧跟着她对着博士仰起头,让对方替自己擦掉胡须上沾染的一点食物的残渣。

现在,猫吃了她送给自己的食物,允许她触碰自己的身体,也接受了她的亲近与抚摸,所以猫很体贴地表示你该带走我了。

猫是一种会挑选自己饲主的生物,而博士始终觉得自己不在此列。

可猫不这样想。

博士没有回答,她从衣兜里取出那条已经失去了黑水晶吊坠的发带,在仍然坐在她腿上的黑猫脖子上系上一个相当漂亮精致的蝴蝶结,这条发带曾经能在不经意时发出一些很清脆动听的碰撞声,但是现在它变得轻飘飘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然后她把女士从自己的腿上抱下来,女士在她手里表现出一种过度消极的不悦,她的后脚几乎可以说是黏在了博士的腿上,博士的手托着她的上半身,把优雅端庄的黑猫拉成了一条撒娇耍赖的猫猫虫。

猫在和她争辩。

没有声音,没有影子,你给我的礼物没有任何亮眼的颜色。

女士非常配合的叫了一声。

博士有些无奈的说,那怎么办,我现在只有这个。

我自认如今身家落魄一无是处,他换了口吻,满满都是自暴自弃可用卑微来形容的过分恭敬。对于您愿意施舍赐下的好意我已经是满心虔诚的感激,绝对不是在趁此机会您讨要别的赏赐,可是没有一个独属于我的标记,那您要怎么找到我?

猫问道。

你已经可以自己离开啦。

博士回答。她的语调仍然足够温柔没有半点的恩人架子,之前的话,猫也许会欣赏,并非常满意她的这份自知之明;可现在他开始变得不满了,她的欲望呢,她的渴求呢?自己的声音与容貌在她眼里似乎还不如女士的可爱肉垫来得好玩,而且她的态度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她会是个很温柔的主人,远比过去的更好,而被扔了一次的猫——或者说已经绝望到忍无可忍,拼了命自己逃出来的猫——会比其他从未经历疾苦的同类更知道要如何珍惜这样的温柔。

可有的时候这种温柔对与其他人来说也是一种过分冷漠的残忍——足量的温柔有的时候代表着一视同仁的冷漠,她可以这样爱一个人,也可以这样爱很多人。

猫抖了抖耳朵,让自己原本因为心情愉快而支棱起来的的耳朵重新耷拉下去。

……您不愿意要我。

不要这么说,你是个成熟的猫猫了,难道我来之前你就只是个空气雕塑一样的活着吗?我可不觉得那点应急药品和一两顿饭就能让你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