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缓缓上了顶层,才发觉,在顶层的阁楼上,灯火明亮得多,似有人在。她站在门口,隐约从门缝里瞧见了在灯火下的那个人影。

时间已经毫不留情地逝去,距离上一回见面也已经好几个月,这时重逢,令她眼眶一下便湿润了,这是三公子?

烛火在风里萧瑟地跃动,那个青年已经谈不上昔日的温润如玉,消瘦了一大圈,下巴上冒出胡茬,看起来有七分颓败。

室内还有个女子,她隐约地觉得是太后。

那妇人正拉着他的手在抽泣,语声断断续续,忽然她听到了:“……母后就说那女人信不得,你偏要信,偏要母后把剩下的解药都给她……你瞧瞧,她三年前骗了你,这时不还是骗你的?”

她心间一痛,不单单是令蓝花的发作,还有细密的痛楚,源于她的背叛。

敲门的手顿了顿,三公子的话便也响起,辩驳道:“母后,这从来不怨她。三年前她也是被王兄骗了,……所以,所以才……只要她晓得了真相,她不会再帮着王兄的。”

太后说:“是啊。她是个好受骗的。三年前姬昼那厮故意设下麟化殿的局,叶琬恐怕还不知道,他本就打算拿她一命换他那些精心培养的将士的命。啧啧,真是好算计,只用一条娼门舞女的性命,换了一场不战而胜。他自小心狠手辣,咱们斗不过他,不是没有原因。叶琬以为自己生生受了那剑,人家就真喜欢她了,不是犯贱是什么?”

三公子打断她急急说:“母后!小宛很好,她……她很好……她其实也可怜。”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听说王兄即将迎娶的那位公主十分强势,她以后的日子大抵也不会好过。”

太后冷笑起来:“她素来都心宽,人家欺负到了头上,也只敢做缩头乌龟。”太后顿了顿,又说:“自然,你也不要再管她。姬昼平生最恨背叛,如今叶琬背叛了你投到他怀抱,他心底也是瞧不起的。现在外头盛传大战在即,他不正是要拿她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