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冰寒刺骨的流水竭力睁开眼睛,想谋求自救。她眯着眼望见冰面上的微光照进水中,她挣扎着向上伸手,想伸到水面以上。
耳边六声消弭,只有巨大的水声,她已呛了好几口冰水,脑海里一片模糊。
她只记得要活着,要活着。
手好像终于伸出了水面,她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我,……”手腕擦过了锋利浮冰,有深红色迅速氤氲在水里,像飘飘烟缕,将池水逐渐染得赤红。
她的手抓住了那片浮冰,也不知道已经扑腾到了哪里,周围有荷花的根茎——她凭着求生的意志抓紧了那些根茎,努力地想向上爬,……
她模模糊糊中还在想,她要学凫水。她终于能把口鼻仰出水面,可是呛了太多的水,极其难受,仿佛刺骨冷水已经灌进她的血脉,五脏六腑就被泡成冰茬。
可是岸又在哪里?
她还没来得及擦擦眼睛看看周围情况,就又沉了下去。没有学过凫水的人,每个稍微的扰动几乎都能叫他们覆灭在水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亦不知自己是死还是活。她只知道把手伸在水面,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看到她,可以救救她。
她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想要活着,可是就连这样微小的心愿,竟然也这么难。
茫然将死的心绪里,万万千千缕交织中,她想到,好运气似乎从未眷顾她,她遭遇危险的时刻,他似乎也从未救过她。
她还能想到这个。在万千繁杂里她自嘲一笑,大约,这回还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