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袭清隽白衣堪堪正停在了她的眼底,她手指都攥紧, 心口亦乱跳一气。

姬温瑜的声音似添了一些沉稳,她不知是因这些年在外的历练,还是她的记忆已出现偏差。

他给他的母后行了大礼, 座上薄太后声音微颤:“阿瑜,快来,到母后这里——”,小宛没想过向来强势的薄太后会有这样慈母一面, 不由愣了愣。

在少有的好几次她跟姬昼一起请安的时候, 太后有多虚伪,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差距实在太大, 难怪姬昼压根不怎么过来呢。

她不知道薄太后对她的长子的恶意从何而来,自在藏书阁读到了《郑伯克段于鄢》后, 便觉得可能人总是偏爱幼子,又或许当年太后生产姬昼的时候也是难产。

姬温瑜撩起白袍三两步并作到了凤座下半跪着叫了声“母后”,小宛记得那里原也是薄云钿撒娇耍痴的地方, 现在换了人, 可见这是他们这些人所专享的宝地。

她向他行了一礼, 便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太后是不喜欢他跟她太亲近的, 总怕因为她, 他就不上进了似的。

她踌躇了一番,打算告辞, 姬温瑜便已先笑着说:“等等。”

这是太后的慈宁宫, 又已经挥退了伺候的人, 只留太后心腹宁嬷嬷在, 的确不用太紧张小心。所以姬温瑜这样叫她,她也就没有推拒地停了停,“侯爷……?”

“小……”他话音被太后的轻咳打断,小宛见他望了眼太后,才站了起来,说:“凝光夫人……似乎瘦了许多。”

小宛眼眸微抬,也去望了眼太后,才道:“谢侯爷关怀,小宛,小宛很好。侯爷身子可还康健?”

他们如今也只能这般客套问答。

薄太后道:“这些琐碎事就免问了。阿瑜,西南那边情况摸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