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儿道:“事已至此,王爷就不要多想了。王爷皇室贵胄,难道还不如那河西杨浩有志向么?只要大本可成,这九五至尊的宝座将来就是您的,还有谁敢对您予取予求?就算再不济,只有占据了关中王爷也能裂土称帝,自据一方。”
赵光美垂头丧气地道:“谈何容易呀,河西■本非我宋国领土,那里杂胡聚居,不服教化,想要自据一方,褒土称王,当然容易。可是关中■■r■■一丁:r
胡喜儿截口道:“关中天下之脊,中原龙。西有大散关,东有函谷关、潼关,南有武关,北有金锁,四方关隘再加上高原、秦岭两道天然屏障,田肥美,民殷富,沃野千里,乃王兴之地。如果不是今上阻挠,当初先帝就要定都长安的,如今王爷成为长安留守,这不是天意么?当初秦国能以关中东拮七国,王爷难道不成?”
赵光美虽然胆心,却也不是全无见识的,马上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岂可相提并论。秦王时候,东方六国各怀机心,陇右巴蜀又尽在秦国掌握之中,秦国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肴函之固;后顾无忧,方才全心东向,孤现在是什么情形?巴蜀在朝廷手中,徒以关中,何谈天下?”胡喜儿道:“待王爷将关中尽数掌握时,难道不能南取巴蜀?”
赵光美冷笑道:“陇右胡族俱受朝廷辖制,关中现在与陇右接攘之地,已在胡族之手,雄关在其外,对本王而言,无险可言,孤一旦造反对巴蜀用兵,就算东面肴函秸若泰山,能阻朝廷大军于外,朝廷也可指使陇右蛮族袭我腹心。”
眼见赵光美已答应共成其事,现在却犹豫不决瞻前顾后,胡喜儿心中大为鄙夷,龙生九子,个个不同,此人不及赵匡胤多矣,比他二哥赵光义也差了不止一筹,真不知道老族长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废物,可是他们投入巨大,却也不能轻易收手。
罗克敌一到长安,必然要来拜见齐王鹄,那罗克敌能得赵光义重用,倚之为心腹,必然是极机警的人物,齐王到时若是这般状态,岂不惹他疑心?想到这里,胡喜儿只得略做透露,给他颗定心丸吃,说道:“王爷,您现在只管做好关中之事,至于陇右,完全不必担心。”赵光美讶然抬头:“哝?此话怎讲?”
胡喜儿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反问道:“王爷以为,我是从哪儿弄未几千匹好马给童羽的?”
门外忽有心腹侍卫高声禀报:“报,王爷千岁,枢密院事罗克敌大人车兵已到长安城下。”赵光美吃了一惊,从椅子上攸地一下珥了起来:“这么快?”
胡喜儿道:“义军起于巴蜀,巴蜀一片糜烂,朝廷不想他们再乱了关中呀,罗克敌来者不善,我得赶快通知童羽有所准备。王爷千万馈定,如果怕露出什么马脚,见他一面,就装病休息便是,谅他也不敢纠缠王爷。”
胡喜儿说罢匆匆离去,赵光美看着他的背影,回想着他刚才反问的那句话,越想越是心惊:“他方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和他们合作,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大计得授,我……会不会也只成为他们手中的一个傀儡呢?”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的他已经不能回头了。“报,罗大将军已经进城了。”“报,罗大将军已奔留守府未了。
一连串的报告让赵光美蹙起了眉头,虽说自己以王爷之尊不会亲自去接他,但是派人前去,也算是对他罗克敌的重视和礼遇,怎么这罗克敌性子这么急?直接就进了长安城?
赵光美心中不悦,径自回到后宅换了一身正式的官服,重新赶回前衙刚刚坐定,便有侍卫报告罗克敌已到了府门外,赵光美连忙令人大开中门迎他进来,不一时只见数十名甲胄鲜明的侍卫簇拥着一员年青的将军走进来,不看那些侍卫的服色,赵光美也认得他们是禁军上军,这些侍卫一个个都在一米九以上的个头,这样的兵,除了禁军上军,才无第二支队伍了,这支军队,绝对是皇帝最嫡系的精锐部队。“枢密院事罗克敌,拜见齐王千岁。”
一见赵光美,罗克敌便拖拳以军礼参见。赵光美虚扶了一把,笑道:“罗将军免礼,欣闻将军入关中助本王平叛,本王真是喜不自胜啊。呵呵,将军一路辛苦,来来来,且请就坐。”
罗克敌谢了礼,在客座上坐了,看看侍婢奉上的茶水,便开门见山地道:“下官此来关中,乃奉诏剿匪,一路上针对叛匪在关中的种种行为,下官想了一些对策,还要与王爷商议,请王爷屏退左右。”
“此人的性子还真是有点急。”赵光美想着,挥了挥手,侍婢家奴立即退了出去,众奴仆一退下,罗克敌立即站了起来,自袖中摸出一轴黄绫,笑得一团和气地道:“京里有旨意,请齐王接旨。”
种放道:“禁军入蜀后,那位齐王必不能如现在一般及时向童羽通报各种消息,童羽的人马目前还不是禁军的对手,应该通知他们早做准备,万不得已时避入陇右,杨将军以为如何?”
杨继业遗憾地道:“若是问我,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他们回巴蜀,有王小波自由接应,就算宋军沿路布下重重关隘,也休想阻止他们的脚步。朝廷兵马众多,调动一次殊为不易,让他们牵着禁军的鼻子往来回巴蜀关中,才能消耗他们的实力。大王今已拥有河西,陇右也早有部署,所以巴蜀也就尤为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