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渝脸红红地繇度打落他的禄山之爪,虽说她已敞开胸怀,已认定了要做他的女人,可是毕竟尚未做了夫妻,有些羞人答答的举动,她还是接受不了。杨浩道:“不过……你猜错了一点。”“哦?”“我要把赵德芳弄出来,并不是要利用他来对付赵光义。
杨浩的脸色严肃起来:“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的计划,止于陇右。河西陇右尽皆掌握在手,我的实力就足以让宋国不敢轻易兵讨伐,而且不会一战不克,便无休止地对我用兵。赵光义不是一个好兄弟,也不是一个好叔父。
但是做皇帝,在例朝例代的皇帝之中,他还算是称职的,宋国在他的统治下,百姓的日子不佘更坏。最重要的是,宋国兵强马壮,我没有把握就一定能打败它,就算是武力强大如辽国,也不能。所以,就算不为了中原无数百姓再次沦落于兵灾战火中,我也不想与他争霸天下。这风险与收益,并不值得。折子渝困惑起来:“那你……
杨浩坐直了身子,说道:“我能有今天,离不了赵匡胤,尽管他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栽培我;我能死里逃生,平地青云,离不了永庆公主和宋皇后、赵德芳这几位孤儿寡母的帮助,尽管他们的本意也不是为了我一r,十一一”
杨浩的脑海中,回想起了赵匡胤把他引入那幢立碑殿的情形,缓缓说道:“赵德昭已经死了,我敢断言,赵德芳一旦成年,必然‘暴毙而亡,。我想救他,只走出于道义,如果可能,我不希望赵匡胤的两个儿子,尽皆死于非命。但是,我没有那么伟大,如果用牺牲你们来救他,我办不到,所以,你们此去,如果事不可为,务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
凝视着杨浩的眼睛,折子渝相信了,她相信杨浩说的是真心话,可是……一旦真的有那么一天,河西陇右尽皆到手,事态的展「还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么?不管地位再高,权力再大,有些事情,都能你自己左右不了的。
折子渝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温驯地点了点头:“好,我依你,如果事不可为,一定把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把竹韵和小娥安全地带回来。明天,我大哥就要去沙州了,我知道你是要韬光隐晦,消除赵光义的戒心,我大哥也知道,但是府上其他人尽皆不知实情,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可不要放在心里。”杨浩一笑,说道:“自然不会。”
折子渝歪着头看着镜中的他,看了许久,眼中有抹神秘的色彩闪烁着,杨浩纳闷地道:“看甚么?”
折子渝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实话,把我大哥‘配,到玉门关去,只是为了作戏给赵光义看,还是确也存了防患于未然的念头?”
杨浩心头怦地一跳,不问反答:“你怎么看?”
折子渝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么些年苦心经营府州,府州对他而言是一份荣耀,却也是一份重担,经过一劫,该看破的我大哥都已看破了。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他没有不代表我折家所有的人都没有,我折家的人都没有,不代表我折家的旧部都没有。真也好,假也好,我觉得这才是不伤和气的好办法。如果换了我是你,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她认真地看看杨浩,忽然失笑道:“我现,哪怕是一件对你不利的事,亦或是迫于无奈做出让步的事,你都会尽可能地利用它,从中榨取最大的好处,你呀,还真有做奸商的潜质。”杨菇上笑了:“若没这个本事,怎能蒙你折二小姐垂青?”
折子渝拐了下胳膊,哼道:“明天,我也要走啦,你呢,除了追逐在阿古丽王妃的石榴裙下,还打算做点什么?”杨浩呵呵笑道:“明知是假的,也要呷醋么?”
他把子渝轻盈娇软的身子从锦墩上移到自己的大腿上,那圆润而挺翘的雪臀坐在腿上丝毫不觉其重,抱紧了这惹人怜爱的美人儿,杨浩恣意温存了一番,才道:“子渝,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其实我要做的事多着呢。我一口气吃下的东西太多,原来还好些,如今外敌一去,内部不安稳的苗子就都要冒出来了,有的我得把它扼杀在萌芽之中,有的呢,我得拔苗助长,催它快点爆出来;还有军队的整合、官员们的磨合、依托各地特点有侧重地展工商农畜各行百业。
比如说,甘州百姓主要以经商和手工业为主,他们散布在草原沙漠上的部落大多仍然从事畜牧业,不过那片地域水草并不丰美,那些部落其实处境都很艰难。尤其是经过几场大战,夜落纥又带走了一些部落的精壮男子,他们的处境更加困难,这一冬,我贴补了大量的粮食,可是几十万人呐,光往里填,我可填不起。
我准备让阿古丽扩大甘州的商业和手工业规模。贺兰山下依托黄河流域形成了大片肥沃的土地,等到开春,我准备从甘州那边调些贫穷的部落来,教给他们农耕的本事,这些一来,可以解决此地人口的不足,尽快开大片的沃土;二来,可以尽快提高甘州-那边百姓们的生活条件。”
折子渝嫣然一笑,说道:“甘州大力展手工业和商业,除了可以尽快改善他们的生存条件,还可以通过商业交流加快他们与其他部族的融合,同时,甘州减少了自己的基本产业,而侧重于工商业,以工商产物换取粮食等物资,那么它对其他地区的依赖也就更重了,这二十多万回纥人,就算部族中出几个野心家,也振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大王您略施小计,不动声色地就解决了这股本该最不安份的力量的忠诚问题,是么?”杨浩在地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折子渝皱了皱鼻子,说道:“贺兰山下,千百年来黄河冲积出了大片的平原,确实适合农耕,不过,光是教授他们耕种的本事,把一些游牧在沙漠戈壁地区的贫穷部落迁徙过来,未必就能把这个地区展成兴旺的农业地区。等到大量的人口集结过来,你会现开荒垦耕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种子、农具、土地收成能够养活他们自己之前的粮食供应,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的府库已经掏空了,只靠朝廷,展不起来的。”
杨浩目光一亮,喜道:“不错,种大学士、户部范尚书都和我提过这些事情,女诸葛有何高见?”折子渝道:“两位大人是什么看法?”
“完全相左的意见。”杨浩苦恼地蹙起了眉头:“范思椹掌着户部,我想大力展农耕,可他那里缺谶铁人缺东西,什么都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西征玉门时,一路上吞并了凉甘肃瓜沙诸州,许多曾经扶保当地诸侯与我作对的豪门世家被我迁去夏州,现在又迁来了兴州,这些世家豪门离开了故地,田产宅院和店铺都变卖了,现在手中有大量的浮财正愁无处投入,其实可以大力借助他们的财力,划定地域给他们,由他们招纳佃户,向佃户提供农具、耕牛、种子和各种生活资料,以完成土地开。
不过,种大学士却有异议,他说,掌握着大量土地的田主在地方上拥有相当大的权势,任你律法如何森严、制度如何严密,他们总能利用权势,想法设法地逃避税赋和各种差役差派,再不然就全部转嫁给佃户,不断提高地租,而佃户既没有能力逃迫官府的差派税赋,又没有那么多浮财来缴纳税赋,最后就是富的越富,穷的越穷。
一旦税赋过重或者适逢灾年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揭杆而起,历朝历代民乱的根源,大多起源于此。因此认为还是应该均田地,不说绝对的均田地吧,也应该避免豪绅世家掌握绝对多数的田地。
否则,不啻于饮鸠止渴,眼下的问题解决了,却埋下了祸乱的种子,也许三五十年,也许百十来年,必酿大乱。”
杨浩叹了口气道:“这一下问题就来了,不给予那些豪绅世家大量土地,他们就没兴致掏钱雇人开荒垦田,没兴致置地买田,没兴致购买农具、耕牛、种子,更遑论土地有了收成之前养活大量迁徙来的百姓了。我又不是山大王,难道能从人家的口袋里往外抢谶?可要是依着范思棋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