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召集所有重要文武之前,任卿书已将他所掌握的情报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折子渝,其中自然也包括折御勋已神志疯癫,曾经叫嚷出要向朝廷献出府州,向朝廷请封折兰王的传闻。蜀、唐、汉、荆、湖等国被朝廷平定,其国君也不过是封一个上将军,加一个侯爵。
大宋如今得封异姓王的只有一个(田螺妹),那就是吴越王钱俶,钱俶对宋国一直恭驯有加,又是以一国国君身份主动献土称降,这才被赵光义封为淮海国王。折御勋封疆领土不及吴越,国势实力不及吴越,而且他根本就不是一国国君,只是早已在名义上归顺了大宋,依照赵匡胤对他父亲的承喏,一直享有较大自主丅权的一位节度使。
闽南的陈洪进与他情形相似、权位相似,主动投宋后也不过封了个检校太师、同平章事,看那样子,不到致仕退休的那一天,是不会加爵的,到时候顶多给个牟爵,叫他风光致仕,回家养老就走了,折御勋何德何能想要称王?因此,传闻中才说他已疯癫,故而才有此狂语。府州上下对这个传闻是不大相信的,但折子渝听说之后,却知道兄长这是在向自己传递消息,安排后事。
折御勋是折家的主人,涉及一族前途去路的大事,如果没有这位族长表态,就算是他的亲妹妹,折子渝也不能擅自作主,如今听了兄长这句话,她已明白兄长心意,对于府州的去留,她的心中更加有底了。
人都到齐了,折子渝面沉似水,双眼轻轻一扫间,将堂下众文武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振声说道:“诸位,折家世居云中,已历两百年,今日所逢,是我折家两百年来,前所未丰之危局。朝廷,图谋我府州久矣,而今他们收买了赤忠,一举挟制了我折家满门,找到了一个堂皇出师的理由…………
“如今,朝廷大军兵临城下,若是让朝廷奸计得售,我云中折家固然从此于世间除名,而诸位,也将随我折家的消失而烟消云散,不复与闻。不过,赵官家虽挟泰山压卵之势而来,可惜我折子渝回来了,我折家也不是一枚不堪一击的鸡孵,折家,不会垮!”
堂上众人一瞬不瞬地看着折子渝,折子渝的口气低沉下来:“诸位追随我父兄多年,说起来都是我折子渝的叔伯兄长,子渝先礼后兵,今日在这里先向诸位长辈们说个清楚,若与朝廷为敌,其艰其险可想而知,如果自顾出路,不愿与我折家共进退的,也是人之常情,你可以现在就可以走出这座府邸,不管你是投靠朝廷甘效犬马也好,亦或弃职去乡,卷带细软做一个隐姓瞒名的富家翁也好,折子渝都决不留难。不如……”,
折子渝语气一转,寒声道:“若是让你走,你不走,留下来,却三心二意,两面三刀,那时再被我现,可休怪我折子渝不念往日情份!”
堂下文武齐齐拱手道:“吾等愿奉五公子(田螺妹)号令,与折家共进退!”
折子渝双眉一轩,朗声道:“好!既如此,那我折子渝便当仁不让了!诸位,朝廷的用心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地吞并我府州。王继恩调了安利军、隆德军困住了广原的程世雄,又亲率宁化军、晋宁军、平定军、威胜军进攻我府州,其后续军队,仍将是源源不绝。
接州李昼寿暂时虽无异动,但是朝廷不会不用他们,他们也不会坐失良机,这也是埋在我们腹心的一颗钉子。
我折家的府州防线措手不及之下失去了几处重要关隘,此时已是千疮百孔,守不可守,我们唯一的盟友杨浩大帅此时又在西征路上,如果想要他回援,那也是远水不救近渴,因此,我拟采取如下措施以应其变:先:立即向全天下公开朝廷吞并我府州的丑恶行径,朝廷势大,此举固然不能得道多助,但千夫所指,对朝廷来说,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