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镜大师一见本寺出了这桩丑事,还被国主看在眼中,脸上很是挂不住,不禁大喝一声道:“德性,你在做什么?”
壁宿追上水月。正在树下甜言密语,说的正在兴起。根本不曾现有人靠近,听到方丈一声大喝,这才惊觉,壁宿唬了一跳,正想找个理由搪塞,一扭头瞧见杨浩站在那儿,不由得一呆,竟然忘了回答。
李煜是个虔诚的佛信徒、同时又是个多情才子,他自己偷过小喉妹,算是有前科的人。所以对和尚偷尼姑的风流韵事一向不是看得甚重,曾有和尚偷奸尼姑,事之后寺院里要严律处理,李煜听到后便为这对野鸳鸯开脱说:“这些不守清规的和尚尼姑,佛心尚不坚定,他们私通款曲,所谋正是长相厮守,你们若以寺规严惩,然后再把他们逐出寺院,不正遂了他们的心愿么?依联之见,对这样六根不净的僧人,罚他们去拜三百次菩萨就行了。”
皇帝这么说,各家寺院谁敢不从,因此上,江南的僧人和奸风流的大有人在,嫖故宿娼、勾搭良家女子的也不乏其人,史载其“奸滥公行,无所禁止”
但是鸡鸣寺是唐国第一佛寺,是唐国数千家大小寺院之,宝镜大师相对于其他寺院要求的就严格了些,而且最重令名,如今自己的弟子触犯寺规,就算当着寺中师兄弟们,他也颜面无存,何况被国主看在眼中,当然大光其火。
壁宿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杨浩见到他也是大吃一惊,让这小子安份守在金陵等候焰焰和娃娃的消息,他怎么披上袈裟到了寺庙?这小子也太无法针天了。杨浩不明就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为他开脱。
李煜先时也有些不悦,仔细一瞧,这对小沙弥、小尼姑男的俊、女的俏,恰如一对璧人,李煜是最懂得欣赏美丽事物的人,心中便自有了几分喜欢,脸上不悦之色也便退去,便向宝镜大师微笑道:“寺主且莫恚怒,我看这一对人物,姿容清秀,绝非俗物,怎会做出污秽不堪的事来呢,待孤去问问他们。”
李煜举步向前。宝镜大师硬着头皮随在其后,到了近前仔细一打量二人模样,静水月已惶恐地稽礼一旁,粉面桃腮骇得雪白,李煜见了更生几分怜惜,便和颜悦色地问道:小师傅与这女尼在此做什么?”
杨浩赶紧咳了一声,提示道:“和尚,这一位便是江南国主,怎么如此懵懂,不知行礼?”
壁宿本来还不害怕。如果宝镜真要逐他出寺庙他也不怕,他的目的本就是能接近水月而已,水月虽还不曾向他表过姿态,可是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同,听他说些浑话也只脸红微笑,纵有些轻嗔薄怒,也是别具风情,显见是已经喜欢了他,不怕没有机会不能去找她说话。可是一听眼前这个长着三只眼的小胖子就是唐国国主,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官儿,不觉有些慌张起来。
杨浩看了也替他着急,看见壁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煜脸上也露出不悦之色,这时壁宿忽想起在开封冒充什么西域高僧时杨浩锐过的话:“高僧嘛,都喜欢打机锋。别人说些什么,要是你觉得不好应答,那就只管说些模棱两可、不知所云的话来,你放心,越是说的云让,雾罩不着边际,越像是禅机,人家越觉得你佛学高深,他不懂还得装懂。问都不敢问你。
再说了,你扮的本就是离经叛道的酒肉和尚,有些不像出家人的话,也大可不必放在车上。”
壁宿想到这里。顿时把胸一挺,说道:“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拜佛不拜俗,国主当面小僧也不需拜的。倒是国主,应当拜一拜小僧。”
宝镜一听勃然大怒。静水月听他对国主这么说话,更是骇得哆嗦,李煜却笑了,问道:小师傅这话从何说起?”
壁宿心中急想。胡言乱语道:“唔…”这个敬僧就是敬佛,敬佛就是敬法。那便是供养三宝,修出世之福。小僧虽是一普通僧人,却是我佛的信徒。国主若受我的礼,便是受了我佛的礼,那是让国主造罪了。”
杨浩听了苦笑不得。这个壁宿,胆子也太大了些,你算什么得道高僧,泡个妞儿都被方丈抓到,还在这里胡吹大气,他也说得出口。唔“这小尼姑长的倒真不赖,壁宿这小子是有几分眼光。
李煜仔细想想壁宿的话,却有雀然领悟之感,忙对
他对这个不守清规、不畏皇权的小和尚更感兴趣了。便又问道:师博礼佛不礼俗。说的大有道理,有此见识,定是佛心坚定的得道高僧了,却不知小师傅在这里做甚么?”
壁宿眼珠一转。似是而非地道:“国主在这里做什么小僧便在这里做什么?”
李煜笑道:“孤今日入寺来,是为礼佛。”
壁宿道:“小僧在此。也为礼佛。”
小师傅拜的莫非是欢喜佛?”李煜膘了那小尼姑一眼,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忽觉自己以国主身份,不宜说这些话,硬生生又忍了回去:“孤上香拜佛,佛在大雄宝殿小师傅所拜的佛在哪里?”
壁宿越吹越得心应手,把手一挥道:“这一草一木,殿阁檐瓦,你我她,俱有佛性,具是我佛。”
耶律文越听越荒唐。忍不住讥笑道:小和尚。你在这里和一个尼姑拉拉扯扯,已是犯了色戒,还要胡吹大气,分明是个六根不净、不守清规的假和尚,吃肉喝酒,想必也是样样俱犯的了,还要在这自吹自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