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赵官家对我折家已无所求那也罢了,逢年过节我折家进宫去向他赵家叩个头,敬献些礼物;宋国耀武扬威于诸国使节时、出兵讨伐其他国家时,我们折家匍匐在赵官家脚下恭维一番他赵氏如何英明神武、如何旗开得胜、如何威慑天下,说不定还有可能太平到死。若是他赵官家看上了我折家什么宝物。只要夸奖一声,哪怕再不情愿。我折家都得马上呈进宫去。若是他赵官家看上了我折家哪个女子。哪怕是已嫁做人妇的,也得含羞忍辱。打扮一番,扮出欢欢喜喜感激涕零的模样求他赵官家欺侮,否则蜀帝孟桓就是榜样,这就是你说的安享富贵!”
折子渝已气出泪来,杨浩的气势登时弱了三分,讷讷地道:“赵官家宅心仁厚,未必,,未必”有些传言未必可信。”
“哦?传言未必可信,那就说些白纸黑字,无法抹杀的!”
折子渝以掌背一拭泪水,昂起头道:“赵官家逐孤儿寡母,夺周而代之。初承大宝的时候,在诸国之中并不是最荐大的,可是我父仍很快向宋称臣,进京见驾,以府州之地归顺于宋小赵官家说甚么来着,他亲口承诺:“尔后子孙遂世为知府州事,得用其部曲,食其租入。
如今才五六年光景,他实力壮大起来,立即便想毁诺背信,你让我折家如何信他?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一旦挑起战事,谁才是天下罪人?好,你说的好啊,我折家是罪人,我折家不识大体,说到底,这不过就是窃钩者诛小窃国者侯的无赖嘴脸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
折子渝骂得痛快淋漓,吴娃儿偷偷一瞄唐焰焰脸色,见她正听得入神。见娃儿向她望来,唐焰焰皱皱鼻子。小声道:“想看我有没有生气?我才不会为了这今生气咧,说起来,,她骂得也有些道理,浩哥哥为宋国出谋画策、出生入死,又得着甚么好了?兵权被录夺了,还差点小恐书他的命,亏的浩哥哥机灵。现不然现在都一真是奇慢仁驯众么对不住浩哥哥,他怎么就一门心思地为宋国说好话?”
吴娃儿耸耸肩。暗自嘟囔:“才怪,你这样帮亲不帮理的家伙,不生气的最主要原因,只怕是他们两个吵得越凶,越没有可能再在一起,你才越放心、越开心,哼哼,想骗我,我吴娃儿除了媚娃儿的艳名。可还有个九尾天狐的绰号来着,”
室中杨浩也被骂得一头大汗,如果他不是知道历史,知道大宋将有数百年的国作。成为中原汉人正统,他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立场?会不会把宋对其他国家的侵略视为天经地义,反而指责试图反抗者是阻碍和平与统一的罪人?
是悄,站在这个时代人的立场上,折子渝有什么错?
可是,正因为我知道,才万万反抗不得啊,因为宋得天下是必然的,如果任由折氏反抗下去,总有一天刀枪加颈,那时,”那时子渝又会怎样?可我如何才能说服她?说我来自未来?笑话!她当我是混蛋也罢了,要是当我是神经病,那就真的没甚么好谈了。
折子渝又骂道:“我真搞不懂,宋国对你有甚么好,你的所谓忠心到底从何而来?不错,你有今日,有你自己的付出和努力,可是天下间肯付出、肯努力的人多了,又有几人得成大事的?
可你呢?身负人命逃离霸州时,是我折氏门下的程大将军包庇了你;同样是他举荐了你,你为宋国出生入死,辗转至西北,被安置在诸藩强羌中间,手下数万老弱妇孺,无城池可守,无米粮可用,无生计可寻,如果没有我府州折氏相助,但凭你自己的才智计谋,安能立足扎根,得成富贵?
你之迹,不曾离开折氏之助,可是你却一门心思地站在对你不住的宋国一面,反而要处处与我折家作对,我对你杨浩已经仁至义尽了,换任何一个人去看,你都是忘恩负义、不忠不仁,你居然视对付我折家为天经地义。还来向我说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折家亏欠了你甚么?我折子渝亏欠了你什么?”
折子渝见他气馁。令笑着又道:“折家如果有朝一日真的降了,那只是因为力不如人。绝不会是因为受其感召,认为只有他赵家才是名正言顺的天下共主。同样的,我折家不管是主动降了,还是被迫降了,赵家都不会把我们看成自己人。一样想防着我们,控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