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维幔轻轻一动,壁宿心中嗖地一闪念,大惊暗想:“竟然弄上床了?大人这勾搭妇人的本领可真是前无古人了。”杨浩见他一双贼眼四处乱瞄,忙咳嗽一声道:“你下去吧,我与两位大人有话说。”
“喔是!”壁宿无比敬仰地望了一眼这位让人莫测高深的花丛圣手,怀着五体投地的虔诚心态诚惶诚恐地退了集去。
程德玄挪开脚下一堆破烂,伸袖拂去凳上几个坐扁了的纸团,小心翼翼地在一堆垃圾里坐了下来。杨浩干笑着道:“杨某出门在外,一向懒得打理房间,哈哈,人家都称我为乱室英雄。”
程德玄听了有些忍俊不禁,程羽咳嗽一声,说道:“杨大人,程某二人冒昧而来,实有一事相商。”
杨浩忙肃容道:“程大人请讲。”
程羽睨他一眼,沉声问道:“王爷待院使大人如何?”
“恩重如山!”
“好,那你对晋王千岁如何?”
“一颗忠胆!”
程羽容颜大悦,“啪”的一击掌,赞道:“好!既如此,程某有一番推心置腹的话,那就直言了。杨院使,你不会忘了咱们此行的使命
杨浩有些奇怪地看看他们,说道;“自然不曾忘记,杨某受晋王举荐,此番巡狩于江淮,为的是解决汴梁断粮之忧啊,怎么?”
程德玄道:“不错。我们为的是解决汴梁缺粮之危,同时也是为了维护晋王的权威。事情办得好,王爷威望日隆,与你我俱有无穷好处,想来院使夫人对此并不质疑吧?”
杨浩不知二人绕着到底想说甚么,只得颌道:“那是自然,不知二位大人到底想说甚么呢?”
“是这样”程羽略一沉吟,说道:“邓府千金秘密求见魏王千岁,为邓祖扬求恳的事。我们已与太傅宗先生说过了。”
杨浩卑色一动:“喔?”立即凝神听他下言,榻上邓秀儿姑娘紧紧依着床角,忙也侧耳静听。
程羽说道:“魏王网网晋爵,骤承大任,难免举止失措,太傅随行,自有指点规劝之意。宗太傅与我二人意见相同,都认为魏王以钦差之尊,私会犯官之女,法外施恩,意图为他脱罪,这是极不妥当的事。
杨浩迟疑道:“这个”。从目前情形来看,邓知府确是受人蒙蔽,他自己并无不法之事。”
“杨大人糊涂啊,这些上多少人触犯王法,害人害己,是有意为之的呢?程某在南衙每年处理公案千百起,比那祖扬还要看似无辜的人犯大有人在,但是犯了法就是犯了法,身为一州牧守长官,怠忽职守,纵容亲眷为恶,难道一句洁身自好就能脱罪?”
程德玄义正辞严地道:“是啊,那祖扬若是一升斗小民。他自然只须为其个人行为负责。然而。他是一州知府,那么境内有任何当控、可控而失控之举,俱是…川责任。他自己有无不法之事,不是他可以免罪的理由,览度刀“他等同于一升斗小民,要他何用?”
杨浩知道二人说的才是正理。尽管这两人打着这王法至理的幌子,存的未必是大公无私的心,却也让人无从辩驳。可是凭心而论,邓祖扬这样的品性,在本朝官吏中已十分难得,只是他原本家境贫寒,受过夫人娘家照拂之恩,做官之后知恩图报。却被他们蒙蔽其中,虽罪无可恕。可是与其把这样一个经此磨难。以后很可能从一个清廉的昏官变成一个清廉的干吏的人打入大狱,何如让他凤凰涅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