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牢之是刘向之的兄弟,四十六七岁年纪,也是邓知府夫人的娘舅,靠着邓知府的关系,在这油州府做了捕头儿,不是甚么干吏,但是平素做事还算勤勉。
杨浩郁闷地道:“刘捕头,告示已贴遍街巷了吧?”
刘牢之道:“大人,不止街巷城门,就是乡镇村庄,也让乡官里正们领了告示回去晓谕百姓了。”
“嗯”,杨浩无奈地道:,、始终不曾有人赴衙陈告么?”
刘牢之笑得也有点苦:“大人,没有。”
这时罗班头叫道:“钦差大人,知府大人到了。”
杨浩抬头一看,就见邓祖扬正向衙中走来,旁边有一个五旬左右的员外,便连忙离案迎了上去。
府衙附近的街巷中,一些闲汉三三两两的蹲在树荫墙角下乘凉,高声谈论着钦差重赏陈告的事儿。
“粮伸老爷咱们惹得起?人家有权有势,在这沁洲一亩三分地儿上,那是多大的势力,钦差待上几日就走了,到时谁为你撑腰啊,真要得罪了那些粮伸老爷,倒时候,这泗洲城你还想不想待了?得了失心疯的才去陈告口……
“就是说,粮神老爷们跟运司、转运司的官老爷们都有来往,说白了,官府里头都有人,漫说告不倒,就是告倒了,倒霎的还是咱们平头百姓,老话说的好:‘止打死不告官’为啥咧?就算让人逼死了,父母双亲老婆孩儿至少还有条活路,告官?你一家老小可就都没了活路了。”
“可不,谁要是真犯了糊涂,自己好好想想下场吧。嗫,你,说你呢,往哪儿去?”
一过推着车梨子的小经纪赶紧站住:“喔,我往东二坊去贩梨子。”
“贩梨子?”一个帮闲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顺手从车上拿起几个梨丢给仍蹲在那儿的几个朋友,自己拿了一个“,喀嚓”咬了一口,冷哼道:“白老六啊,你瞧瞧你,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不懂事儿呢。钦差老爷可是正张榜等人举告呢,你从那衙门口儿一走,我们看见你是去贩梨的,可旁人不知道啊,这要真是哪位粮伸老爷叫人给告了,还不得疑心到你头上去?到那时你还想不想在细洲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