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轻骑简从地赶赴芦河岭,为恐折御卿暗中动手脚,领着他们走冤枉路,刚刚赶到府谷城的叶大少也跟着回去了。
离开府州三天,天地渐渐变得更加开阔起来,放眼望去,到处是绵延无边的旷野。远远的高山上,自山脚小让腰、山顶。不同地带的树木把那远止…染成了一道道不同的颜色。这恢宏壮丽的景观。仿佛是一今天神巨人挥毫泼墨,渲染出来的山水画卷。
时而。又是寸草不生的一片黄土高原。那山尽为黄土,经年累月受着雨水冲刷,把那劈削似的山壁冲出一道道奇形怪状的沟壑。看那黄土高坡的沧桑。已不知阅尽了多少岁月,仍然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也许时常有旅人经过,却从不曾有人注意过它们。
“杨钦差。前边”就要进入芦河岭地界了。”
军都虞候马宗强向前方指道:“你看,从前边那道岭吹过来的风,使这里的地理天然划分为两段。这一段寸草不生,黄土盖地。越过那道岭,却是碧草连天。再行不远,还有一条大河。那就是芦河,直通芦河岭。这条大河极宽,不过整条大河都掩在芦喜丛中,一眼望去,肉眼难寻。”
杨浩扫了一眼叶之斑。叶之斑悄然点头,以示马宗强所言无误。
绕过了前边那道山岭。眼前豁然开朗,绿草连天,如同海洋。油绿的草地就像一匹色彩鲜艳的缎子,起起伏伏的直铺到了天边去。
几座小让…包静静地趴在草原上,有的也为绿草和小树覆盖,有的却是光秃秃一片。大概是因为土质不同。但是有它们山脚下绿如海洋的野草,上衬透澈的不掺一点杂质的天空蓝。却并不显其荒凉。这队人马的到来。偶尔会惊起草丛中的野兽和飞鸟,显示着这片土地蕴藏的生机。
杨浩暗自忖道:“这里的确是一片汰土,如果没有战争的因素。在这片土地上开荒、放牧,能养活多少人啊?这里土地肥沃富饶。比他们原来所住的那片贫瘦土地强过百倍。如果没有各方势力的角逐,这片地方将会变成那些北汉百姓定居的乐土。不过,若非由于各方势力的角逐。这么适宜居住的肥沃土地也不会闲置到现在吧?”
杨浩信马游缰,思绪放开了去。又想:“如果不能妥善照顾到各方的利益。只凭一腔正气是与事无补的。站在不同的立场上,考虑的就是不同方面的利益。普天之下莫不如此。
大宋伐北汉是正义的?还是契丹攻大宋是正义的?都不是,为的都是各自的国家利益罢了。放到府州来还是如此。事实上,赵官家有削藩之心。我又如何不知?除非折家情愿把府州拱手相让,去开封府做个窝公颐养天年。否则他们采取一些防范措施也情由可原。我杨浩想要折大将军改变主意,另行安置这些移民,难啊。此去芦河岭,我到底能做些甚么呢?向官家奏表。由朝廷给折家施加压力?折家如今是听调不听宣的,目前这种情形下。赵官家也是不会迫得折家太紧的……”
放眼望去天地宽,杨浩的双眉却紧紧地蹙了起来。他走仕途,谋做官,为的己私仇,如今重返霸州报仇雪恨的事尚无着落。一桩桩他杨浩根本无法承担的重任、一个个他难以算决的问题,却不断落在他的肩上,而他偏偏又做不到视若无睹。想起此刻仍在府州驿站大醉不起的程德玄,杨浩心头一阵苦笑,忽然有些羡慕起那位程大人了。
又行半日光景。野草更形茂盛,蓝天下。微风一过。高可齐腰的野草便翻卷着波浪。一层层地跌宏起伏。耳边,清风送来河水流淌的声音。可是却见不到河的影子,右侧不远就是一人高的芦苇丛。芦苇密不透风,想必那条大河就隐在芦苇之中。
叶之斑忽道:“杨钦差快看,那座山岭,看到了没有,那儿就是芦河岭。岭后是群山环抱的一座山谷。说是山谷,其实其中平原极大,住多少人都不成问题。”
杨浩抬头看去,兴奋地道:“走。咱们加快些度。”
一旁马宗强笑道:“杨钦差莫要着急。望山跑死马,看着虽近。真要赶过去路还长着呢。”
这句话杨浩也听说过,只是方有一时忘形,听他一说才省到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不禁赧然一笑,但是那心却已飞到了芦河岭上去。
天色将暮时,终于赶到了岭前。杨浩的战马不觉加快了度,与马宗强、壁宿、叶大少等人向前赶去。
z盯函吼田噩,匿最恢眼看将到岭下。突地现前方草原上正展开一场恶战。山脚下千余宋军步卒持枪前指,排成密集的阵形。将山岭入口牢牢堵住,另有百余名身着宋军或民装的勇士手舞刀枪,骑着战马,正与数百骑士厮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