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大怒,也不去扶自己伙伴,几步便从殿门处窜了过来,身形忽左忽右诡如蛇踪,奔纵途中,他微一矮身,便一步掠上了一人高的墙头。丁浩掷出一块砖头之后,便立即转移到了别处,他趴在草丛中,见此人还是一个会家子,不由暗暗咋舌:幸好自己没有贪心想把对方留住,否则这番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月色如霜,虽可见人,但是人若隐在草木丛中却是无从找起的,眼见山下火把越来越近,那人心中大恨,只得返身回去,扶起自己兄弟匆匆离去。
丁浩见了他的身手,却也不敢再偷袭他,待二人离开,丁浩心念一转,立即返回庙里,把凌乱铺陈的稻草丢进火里,转头看到地上断绳,想想仅凭几段绳子根本无法指证柳十一,便摇摇头,把断绳也一并丢进火里,除了那堆篝火,所有痕迹泯灭的干干净净之后,这才返身退出,直到跟着柳十一又走回来。
众人进了山神庙,自然一无所获,对那火堆便也生出许多猜测,只是却无一人想得到山神庙的火堆和突然失踪的董小娘子之间有什么关联。河工们七嘴八舌地猜测着火堆的来历,眼看一个相当诡异生动的灵异故事就要出炉了,突然有人从山下急匆匆跑来,禀报说董小娘子已经找到了。
甄保正急问端详,那人便说董小娘子趁夜去下游一条小河旁洗漱刚刚回来,恰被搜寻她的人发现,如今已经回了帐蓬。众人虚惊一场,便丢下那堆灵异的火堆又复匆匆下山。
甄保正被罗冬儿这番折腾,心中极是不悦,他拉长着一张脸赶到罗冬儿住处,罗冬儿已盘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迎了上来,满脸歉疚地向众人施礼道:“奴家见过保正,见过诸位管事、大叔、大哥,奴家劳动大家这般寻找,实在是对不住了。”
甄保正沉着脸道:“你倒底做甚么去了,这么晚了也不跟人打声招呼?”
罗冬儿歉然道:“奴家因身上酒气浓重,又见保正与柳管事正在吃酒,想着一时半晌不会招唤。奴家便趁隙去山角溪边稍作洗漱,结果害得大家如此寻找,实在是奴家的罪过。”
甄保正不悦地道:“你去洗漱倒也无妨,可这荒郊野外,怎也不让人陪你去,真个出了事情如何是好?不懂事的小女子,害得大家这般惊慌。女人就是麻烦,这种地方哪有那许多穷讲究,三更半夜的胡乱睡了不就是了?还洗漱!有什么好洗漱的,本保正一年也不洗两次澡,难道就见不得人了?”
罗冬儿连连道歉,碍着丁浩的面子,甄保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训斥了几句便道:“好了,大家都回去睡吧,今晚折腾的太久了,明早晚起一个时辰再开工。”众人听了齐声道谢,随即一哄而散。
丁浩离开时特意走在后面,到了帐口回头一看,罗冬儿的脑袋堪堪低下,显然方才一直在偷偷看他,见他回头,这才回避。一个回头、一个低头,这种反应实在大妙。想起今夜与罗冬儿的关系那突破性的进展和她那销魂的一抓,尤其是她那对男人身体完全懵懂无知的表情,丁浩心头忽觉欢喜无比。
欢喜是需要与人分享的,丁浩看见前头鬼头鬼脑地正不断向他望来的柳十来,便兴高彩烈地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打个哈哈道:“柳管事,看今晚把你折腾的,现在一定是乏得很了,今晚可要好好地歇息歇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