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一、杨夜得了丁承业的吩咐,本来是要趁这机会整治一下丁浩的。眼看着丁承宗这一房是完了,丁家将来的当家主事必是丁二无疑,他们正想巴结巴结这位未来的主子,是以摩拳擦掌,只想制造些事端出来,谁知丁浩却弄了这么一手。
一时间,柳十一、杨夜,连着十几个帐房先生、几十个执役家人,全都面面相觑没了主意,丁浩根本不需要坐在那儿监督他们放种,就绝对不虞任何人敢动手脚。几百上千双眼睛在那儿看着,旁边大槐树下再设一杆公平秤,这要如何做手脚?
丁浩一开始还前前后后的转悠一阵,管理一下发放粮种的秩序。到后来,干脆懒洋洋地打个哈欠,跑到屋里枕着那些空麻袋片子睡起了大头觉……,把个柳十一和杨夜恨得牙痒痒的,偏就毫无办法。
丁浩这一觉睡得实诚,眼看日色西斜,他才朦胧醒来。一睁眼,恰听见屋外传来争吵的声音,丁浩心中纳闷儿,这个法子放粮,佃户们是不会有意见的,而那些家丁执役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断不敢假公济私,怎么还有人吵架?
丁浩连忙爬起来,拍拍衣裳走了出去。
码得高高的粮种垛子已经发空了,柳十一、杨夜一班人正悻悻然的收拾着遍地狼藉。只有一杆大秤前边还站着零零星星几个人,头前一个,是个月白衣裳的女子,素衣如雪,青帕包头,站在土拉巴叽的几个庄户大汉当中,俏生生水灵灵的就像清晨竹叶上的一滴露水。
“罗冬儿?”
丁浩连忙走过去,往大簸箕里一瞅,剩的粮食种子大概只够种五亩地的了。
丁浩问道:“怎么了,为了什么事争吵?”
跟着他发粮种,自己没捞着什么便宜,那几个发放粮种的家丁和帐房对他便有些冷淡,一个帐房站起来道:“遵丁管事吩咐,佃户们排队发放粮种,这董家娘子可是插了队的,如果把粮种发放给她,恐怕其他的佃户要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