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向自己招了招手,丁玉落诧然看看左右,指着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地道:“他……他在叫谁?”
臊猪儿吃吃地道:“大小姐,阿呆好像是在叫你……”
几个管事纷纷看向丁玉落。丁大小姐竟然没有暴走,她迟疑了一下,居然就真的乖乖走了过去,几个管事不禁直了眼睛。
赵家堡瞟了一眼正略带忸怩地走来的丁玉落,淫笑道:“这位小娘子是丁兄的什么人?”他问完双眉还轻佻地跳了跳。
丁浩一本正经地道:“她是舍妹。”
“喔!”赵家堡“唰”地一下收起一脸,正襟危坐,比破庙里的土地爷还正经。
“小落,这位赵兄,就是赵县尉提起的那位赵都头。大家都是自己人,方才的些许冲撞误会,谁也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赵兄手下撞伤了几个兄弟,咱们不能让赵兄难做,你去取两锭银子来,让赵兄给兄弟们买碗酒喝。只是……撞坏的那几十坛咸菜,也不知道这镇上的小店有没有足够的存货,这事真有点棘手……”
赵家堡一听连忙站起来,很光棍地道:“丁老弟,你这不是臊我的人吗?大家都是自己兄弟,这么点事我还担待不下来?”
他端起一杯酒一口啁了下去,紧紧腰带,大步走出酒店,站在屋檐下把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道:“你们这些天杀的贼配军,还站在那儿干什么?等着老爷我请你们吃大餐不成,一个个该吃‘辞阳饭’的贼厮鸟,不快些把咸菜都拣起来,到了大狱你们吃甚么?”
丁浩向丁玉落递个眼色,丁玉落会意,仍旧掏出两锭银元宝,丁浩一把抓住,赶上去往赵家堡手里一塞,说道:“赵大哥的情意,小弟心领了。这银子不是给大哥你的,丁家车队两百辆大车、上千号人,要在镇上寻个住处,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安顿,小弟还得去镇上奔波一番,不能亲自向几位受了刮碰的差官大哥摆酒赔罪,这两锭银子就请大哥代小弟向几位差官大哥设宴谢罪吧。”
“看你说的,这……这……那哥哥就生受啦。”赵家堡有些不好意思地袖了银子,随口说道:“这洹水镇虽穷,就是地方大得离谱。晁保正家偌大的宅院,宅后足足圈了三十亩地,还安顿不了你这两百辆车?”
丁浩苦笑道:“小弟去找过晁保正了,可他不肯相借,纵出银子租也是不肯的。”
赵家堡一听,仰天打个哈哈,冷笑道:“晁老儿好大的气派,你不用急,哥哥与你一同去借,他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一文钱也不用给他。他若不答应,哥哥今儿就不走了,这百十号人犯全领他家去,吃他娘、喝他娘、瞧他娘,不作践死他,也显不出你家哥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