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个骄傲的女人搞出的这种把戏,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杰迪颇有一种无力感。他对伊丽莎白本来隐隐的有些愧疚,可是走下木梯时,恰巧听到女王那刚烈决绝的誓言。
杰迪停住了脚步,默然半晌,忽尔掉头向阶下走去。
大批的战士簇拥在刑架下,一张张硬弓张而待,骑士紧握利剑斗气凝聚、神术师们则默默吟唱咒语,一个个如临大敌。
“女王有令,放他们离去,不得阻拦!”加菲尔德大祭祀得女王授意,高声宣布。风系扩音术将他的命令传达到了全军,战士们默默地放下了刀枪,注视着这个独闯千军的男人,目光颇为复杂。
虽说彼此现在是敌对关系,但是在他们每一个人眼中,都有尊敬、钦仰和佩服的神情。冲冠一怒为红颜,该为之激动的应该是女人,但是单枪匹马闯千军,不关目的是什么,却是每一个战士都由衷敬佩的猛士。
克丽奥小姐拾回草环放进盒子,走回怅然若失的伊丽莎白女王身边,焦灼劝道:“女王,你若真的钟情与他,何必计较他方才的失言?他能对海伦公主如此深情,对你又岂能没有情意?只因他误以为你是以海伦胁迫、又欲杀害她们,这才怒不择言,为了一时意气之争,放弃心中所爱,这值得吗?”
女王的脸素净如玉,不见一丝血色,但是愤怒压抑了心中的悲痛,她现在的情绪倒还好些。眼看着杰迪沉默半晌,终是没有走过来。而是扬长而去咬碎了银牙,听到克丽奥这些讲。她微微抬起了头,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克丽奥目光一闪,瞟见此阶台上只有女王亲近之人,毕加索又是知道她计划的人,便道:“我是克丽奥佩特拉,来自帝京奥贝斯坦家族。我有非常重要地使命……”
伊丽莎白素素毕竟是一国之主,虽精神颓丧、饱受打击,但是自制力毕竟极强。一听这话就知必有要事,她素手一扬。制止了克丽奥,勉强绽出一丝笑容道:“很抱歉,克丽奥小姐,回城后我再与你详谈吧在非常不舒服……”。
她缓缓站起身来。克丽奥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低声规劝道:“女王,我也是女人,我懂得你的心思。其实这件事你虽满腹委曲,可他才是最无辜的呀。今天……”
大祭祀和两位圣骑士非常尴尬,他们年近七旬。这种小儿女地事情既插不上嘴又不便偷听。干脆装聋作哑地避到了一边去。
“你不必再说了!”女王咬着牙。看着杰迪和海伦他们在士兵们让开的一条人墙组成的道路上向外走去,却始终不曾回头看她一眼。一时心如刀割、怒不可抑:“大祭祀,我们回城!”
克丽奥一听心中大急,如今情人变仇人,未来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女王受此大辱,由爱变恨,这仇不报才怪。海伦公主暴露了身份,也必然提前动复国大业,届时阿匹亚女王和克罗亚复就得在南疆挑起战火,早就蠢蠢欲动的南方诸国岂肯放过这个好机会?
到那时,帝京的危机未解,后方先已大乱,面对光明圣教的阴谋,这仗还怎么打?可是眼前这情形已闹的不可开交,还如何出言解劝?
克丽奥小姐默默地递过装着草环的盒子,幽幽一叹道:“从此刀兵相见,你心中就真地快意么?”
伊丽莎白女王心中一痛,抬眼看见盒中败叶凋零的草环,心中更觉凄然,两行热泪已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来,一颗颗溅在那枯黄地败叶上。
过了,除非这匣中枯草死而复生、重现翠绿,否则地老天荒,与他永如寇仇!”
说话的如此决绝刚烈,克丽奥小姐实在无话可说了,她抬头看了毕加索一眼,原指望这位盟友帮她说上两句,却现这小子两眼直地盯着伊丽莎白女王的胸口,心中不由暗暗着恼:“这混蛋看着人模狗样,怎么如此好色?真该挖出他那对眼睛!”
不料毕加索何止是明目张胆地看,居然还伸出了手,伸出手颤巍巍地指向女王饱满的酥胸,结结巴巴地道:们看……”。
“这个疯子看来是活腻了,女王正在气头上丽奥小姐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看向女王地胸口,女王胸口曲线浑圆坚挺,十分曼妙,就连克丽奥小姐也不禁暗赞一声,但她的目光向下一垂,小嘴儿忽然也张开来,惊得双目圆睁,再难说出一个字来。
女王怀中捧着的宝盒里,那枝叶枯黄干脆的草环此刻正在急剧地生着变化,草茎变成了浅绿色,而且充满了韧性,草茎上不断抽出细嫩的叶片,颜色翠绿鲜艳,就连那绿草间十余朵不知名的黄色、紫色、红色地小花,也在结苞吐蕾,悄悄绽放。
伊丽莎白女王看见二人神色,先是一奇,低头瞧见盒中那草环展现地神迹时,不由也一下子呆在了那儿。
这世间有魔法,但任何魔法也不能令枯萎无根地草木复活。魔法再了不起,也不能违背基本的生命准则。就象光明圣教最高明地神术“大复活术”,复活对象也得是刚刚采撷的植物或者刚刚意外逝去天寿未尽而且肢体完好的生物,否则这世上岂不是有人可以长生不死了?
正因如此,所以他们眼见这匣中草环竟然真的变的鲜活翠绿,而且还在不断的抽枝芽,吐叶绽蕾,这才目瞪口呆。
“幻术,这一定是幻术!”克丽奥小姐喃喃自语,两只绿色的眸子眨了眨,渐渐变成了深邃的淡紫色。“鹰眼术”不止能及远,而且能破除幻术。但是在“鹰眼术”注视下,那草帽不但没有任何异常,而且枝叶还在生长。在鹰眼术下观察的更是细致
那股蓬勃的生命力似乎也扑面而来。
毕加索骑士瞪大了双眼,喃喃自语道:“这是个梦……一定是个梦……,千万别他妈醒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在自已大腿上轻轻掐了一把,茫然道:是梦,这是真地,真是一个奇迹~~~啊!!!”
最后一声变成了惨叫:“谁掐我啊?”
另一侧大腿好疼好疼。他猛地扭过头去,只见妹妹一脸无辜地收回手。点头道:然不是梦!”
—
这一声惨叫一下子惊醒了女王,她浑身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怔怔地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天意啊,女王陛下!”克丽奥小姐同样莫名其妙,却不失时机地说道:“看来你和杰迪先生情缘未断,那么为何不顺其自然呢?你下了誓,现在应了誓,你还要坚持已见么?”
伊丽莎白女王脸色一连数变。可她同样骄傲自负、高高在上。今天被杰迪如此羞辱。她哪里放得开面子,当着无数臣属再次挽留杰迪?
要知道他们三个。一个曾是横扫魔兽草原的狼王、一个是克罗亚王国地长公主、一个是阿匹亚王国的女王,个个都是曾处于权于巅峰之上的人物,骨子里都是很自负、很骄傲的人。
这些深融骨髓的脾性和思想影响着他们的一言一行,那种天生上位者的理念和由其主导的行为,又怎么可能和普通人的行为相同?若非如此,也不会有这样荒唐地一幕了。
克丽奥小姐察颜观色,眼中掠过一丝狡狯的神色,说道:“好吧,你恨他辜负你地一片深情,那你就更不该放他离开。怎么才是最好的报复?沙场相见么?你错了,就算他战死,那也和你的个人恩怨无关,那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
“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好地报复吗?”克丽奥小姐兴奋的两眼放光:“不惜一切留住他,让他彻底爱上你,为你操心、为你劳神,你想甩掉他就甩掉他,他还得苦苦哀求挽回你的心。”
毕加索大哥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教唆伊丽莎白女王的克丽奥小姐,似乎看到一对弯曲的红色的犄角正在她地头顶上慢慢长出来。
“不让他地心彻底地沉沦在你地身上,怎么能出这口恶气?男人就是这样属驴子的,哄着不走,打着倒退,不给他前边悬一把草,怎能让他乖乖地听话?难道生了气就一鞭子把他赶跑?驴子再倔,你摸清了他地脾气也能于股掌之上!是吧,毕加索?”
是啊,是啊,男人就是这样的,哈哈哈……,哈哈……”,毕加索干笑两声。
克丽奥小姐俏眼一瞪:“既然知道,还用女王吩咐么?还不去把他追回来?”
“喔喔喔喔!”毕加索稀里糊涂地扭头就跑。
“等等,你知道见了杰迪怎么说吗?”克丽奥小姐唤住他道。
“这个……,当然知道!”毕加索咳了一声,板起脸道:“我虽是他的朋友,可他这样冷血无情,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见了他,我会指着鼻子痛骂他狼心狗肺、愧对女王。
今天在千军万马面前,他威风也威风够了,如果大男人爱面子,羞于当面向女王认错,那他哪怕还有一点良心,也该留在布坦尼城里,等机会见见女王,彼此把话说开……”
毕加索眼都不眨,声色俱厉、义正辞严地把杰迪骂了个狗血喷头,克丽奥小姐满意地点点头,向他眨眨眼,说道:“那就快去,他不是还得进城去接那个狐女么?拦住他,让他待在你府上,听候女王落!”
丽莎白女王唤了一声,可毕加索已经一阵风儿地跑下高台,跳上一匹站马向杰迪追去。
如果毕加索不这样说,当着加菲尔德和卡尼瑞两位圣骑士,伊丽莎白女王做为一个芳龄可可的少女,而且还是一位高贵的女王,她的尊严和体面是无论如何不容许她再说出挽留杰迪的话地。
可是毕加索这番话虽然不失体面,以杰迪的个性又岂会接受?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伊丽莎白今天已经是切身体会到了。他跑去这么说,只怕杰迪会走的更快、更远,对自已更不留情。这个帝京来地女人这不是给我添乱么?
女王咬了咬唇,忽然恨不得一把掐死克丽奥小姐。
特蕾西女皇从洒满花瓣的温泉池中走出来,几名身材高挑曼妙的侍女立即拥上来为她穿衣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