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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回到小旅店,一个帆布包就像烫手的山芋,放在哪儿都不放心,在屋里折腾了良久,干脆掀开被褥把它放到枕头的位置,然后丢开枕头直接睡到了上面。
张胜关了灯,双手枕在脑上犯起了核计。这个周书凯人是不会错了,肯定是文哥要他见的人,这人一定甚得文哥信任,甚至可能是他的本家长辈。
可是这个周书凯四年前退休,三年前患上老年痴呆症,而文哥至少被关押了五年,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认为最靠得住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健忘、神智混乱的老人,现在自己怎么办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应该把东西交给周书凯。可是这个老人现在根本无法清醒的处理事情,这些钻石黄金交到他手上,他会不会神智混乱到随意拿去送人都不好说,以他健忘的性子,就是随手扔到哪里,后果也同样难以预料,交给他,是一种负责任的做法吗?
可是文哥远在东北,而且被关在看守所里,他在里面逍遥的很,但是仅仅限于逍遥于法内,却没有能力逍遥于法外。他的电脑只能打打游戏,没法上网,他在狱中没有手机电话,只能通过熟人会见时获得一些外面的消息,自己现在无法与他取得联系。
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在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惹祸上身。张胜并没有忘记在机场被人追踪和接机口出现的那个便衣,种种迹象表明,他在牢里与文哥接触密切,出狱后又突然南下的行径,很可能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一着不慎。不但有负他人所托,而且自己还得因罪再次入狱,现在如何是好?
不负责任而尽了责任的做法,就是把东西交给周书凯,但是张胜不认为这算是忠诚地履行了承喏。文哥要他把东西交给地人,不但是文哥极其信任的一个人,而且这人要能帮他把财产分配给他的家人,而自己现在交出去,只是求得个人心安,根本不算完成承喏。
不交出去难道带着这些东西坐火车回东北。征得文哥的意见再说?不行,那样太不安全,一个不慎,便是人财两空。再说,文哥听了,会不会产生别的想法?
张胜越想越是头痛,他忽地又想到一个办法:不知这个周书凯还有没有家人,如果把东西交给他的家人……?
不行,那样也不行,文哥交待的资料太少。他和周书凯到底是不是一家人还不好说,如果这个周书凯的家人见到这笔财富起了贪念据为己有……
张胜烦恼地叹了口气。
“如果……把这东西都留下。或者留下大半,以周老爷子现在的状态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就算将来和文哥的家人对质,也照样拿捏不住自己地把柄吧?”
秉承一个信念,不肯逾越,能做到的人其实很多。就像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一咬牙,举起枪就玩命儿似的往上冲的战士很多,但是在牢房中受尽种种折磨仍不屈服的,那些临战不怕死的。却未必个个做得到。
如果条件许可,可以做到死无对证,永远不会把他的阴暗暴露于别人面前的同时,有机会得到一笔巨额财富。仍能做到财帛不动心,那才是意志坚如铁石,张胜做到了。
这个诱人的想法只是攸然一闪。掠过他地心头,随即便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可以破落,但不做钱的奴隶;他也想获得财富,但不靠出卖灵魂来获得。
寻思良久,张胜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他目前能想到地一个最妥当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