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经理办公室内,楚文楼正声色俱厉地训斥着面前的一个女工:“这批货是发给市里几十家大酒楼、饭店的,所以才连夜加班赶制,你是干什么吃的,嗯?连切片机都看不住,羊肉卷、牛肉卷都那么厚,能拿来涮锅子吗?”
亮得能当镜子的老板台前,站着一个身段高挑,腰技窈窕、穿蓝色制服,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姑娘,她眼泪汪汪地低着头,显得十分可怜。
这姑娘眉清目秀,长相宜人,是公司里比较漂亮的一个女孩。高中毕业,在镇上也算高学历了。她叫白心悦,是公司刚刚成立时,张胜亲自招进来的第一批工人中的一个。由于年轻俊俏,冷库的工人开些荤笑话时经常把她挂在嘴上当意淫对象,这女孩的男朋友叫黑子,目前也在汇金实业工作,是新成立的汇金屠宰厂的工人。
白心悦抽泣着说:“楚总,您高抬贵手,就原谅我一次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一开始那机器都正常,我不是第一天干切片这活了,薄厚设定好了就没啥事了,可谁知道四台机子都出了故障问题……”
楚文楼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敲着桌子道:“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你确实玩忽职守了,这总没错吧?操作规程规定切片机工作期间不得擅离职守,你离开过,这总没错吧?”
白心悦用手背擦了下眼泪,委曲地点点头,
楚文楼半躺在老板椅上,不紧不慢地道:“还是的呀,那你说,让我怎么高抬贵手?这次放过了你,下回别的工人都有样学样,这厂子还能干下去吗?我联系这些客户容易吗?求爷爷告奶奶,陪笑脸说小话,我才把这些客户争取来,结果……哼!”
白心悦泣声道:“楚总……”
楚文楼不耐地拿起杯子,杯子里水空了,他又不耐烦地放下。
小白倒是机灵,赶紧抢过去替他提过暖瓶,楚文楼并不领情,站起身一边自己倒水,一边说:“我是没办法了,就这还是我给你压着呢,要是事情闹到董事长那儿,你的处分更得严重,别忘了,这厂子是董事长的,你这糟贱的可都是他的钱。”
他坐下来继续训道:“你说你这一晚上都寻思什么去了,啊?就是一开始看了几眼,然后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愣没检查一下,也太没有责任心了。那四台切片机,每台每小时切片八十公斤,四八三百二,四个小时一千二百八十公斤,每公斤10元,这就是一万两千八百块。
当然啦,你可以把它碎了当肉馅卖出去,然后再还厂里的损失,这么算的话你还不算赔,不过我们对这些饭店是有供货合同的,现在延误了人家营业,是要赔偿损失的,这个钱可就大了,你回家按照五万块先准备着吧。”
小悦家境贫寒,别说五万块,一万块对她家来说都是天大的数目,要是让家里知道了这事还不天塌地陷似的?
小悦见识少,没经验,一听这话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道:“楚总,我求求您……”
一语未了,她便双膝一软,“卟嗵”一声跪了下去……
“别别别,你这是干什么?”
楚文楼急忙站起:“这是公司,我又不是旧社会的县太爷,跪我做什么?你……行了行了,你起来,起来说话!”
他刚把小白拉起来,房门“当当”地敲了两下,楚文楼忙压了压手,示意她安静一点。这时张胜推开了房门:“老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