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浪是真的糊涂了,邪月子分明表现的很疼爱季明砂,但是现在又站在了明沫那一边,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邪月子看着季明砂,轻声道:“你确实是从苗疆来的,只是你不是苗疆人。”季明砂垂着眼帘不吱声。邪月子也不管她,只是径直地说着:“你也不是汉人,你什么都不是,从根骨上来说,你是一个实验品。”
“来的时候都见过1号了吧?”邪月子笑嘻嘻地,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罐子,敲了敲罐壁:“这些都是你的骨血,怎么算起来,也是你的孩子了。”
季明砂抖得更加厉害,头都快埋到胸口了。邪月子毫不在意:“当初你还没被提上计划,还只是一团无主的魂魄。”
“只是,我当时很着急,想要去找到一个最适合走上我这条道路的人,但是怎么都找不到,”邪月子叹气,“世人都太过污浊,妖又天生低贱,我该怎么办呢?”
“为了这个,我可谓是煞费苦心,最后终究叫我想出来一个方法,那就是去制造生命。”邪月子的语气意味深长,“好难啊,想要去制造生命真的好难。”
邪月子突然转过身,指着齐浪:“在我有些绝望的时候,我就遇到了你家的人。”齐浪一愣:“……我家的人?”“你家的祖先,”邪月子甩甩袖子,“齐家人永远都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不过还真帮了我一个大忙。”
“他们为我提供了现世里最好的技术,”邪月子仿佛说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术士去研究科学,多么疯狂的事情啊。”
邪月子瞟了眼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明沫:“我记得人间有一句话,叫科学发展到极限,那就是神学。”“你是个疯子,别糟蹋人科学了。”齐浪忍不住地冷嘲热讽。邪月子也不生气:“嗯,确实是齐家的种,嘴巴都一样的坏。”
“我制造了一批又一批的生命,一点一点地填补着他们的缺陷,我花了漫长的时间,却依旧遇到了我最严重的一个瓶颈。”邪月子叹气,“我怎么都没有办法去突破,那段时间简直太痛苦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十分的可怕。”
“你不是我师父,”季明砂突然说话了,“你到底是谁?”邪月子轻轻点头:“教了你这么长时间,果然心思缜密。我是邪月子,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邪月子清清冷冷地一笑,笑容羞涩而又腼腆:“不过在很久之前,他们都叫我陈无恨。”“陈无恨……”齐浪重复了一遍,“陈无恨?!”那个什么合欢宗的老妖怪!被他们挖了坟的人!
“什么坟,那就是个衣冠冢,”陈无恨嘻嘻笑,“噢,不过应该也有尸骨,只是可能都坏掉了吧。”齐浪吃惊地合不上嘴巴:“你活了多久了啊……”
陈无恨双手举了起来,在空中凌空点了几下,一副漂亮的星河图在他面前徐徐展开。邪月子指着星河图:“时间的概念,你们可能从来没有想过吧?”
“时间是有连续性的,仿佛永远只会往前,”邪月子手指轻点,星河图忽然而变,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只是,对应星象来看,时间也有断层。”
陈无恨呼出一口气:“我舍弃了我的肉体,寻找到了时间的断层。”季明砂语气平淡:“你曾经教过我,逆天而行,是要不得好死的。”
从季明砂嘴里吐出不得好死四个字,分外的逗乐。陈无恨就被她成功地逗笑了,没有接她的话茬:“我花了很长时间,终于想出来一个办法。生命是靠什么延续的?靠的是繁衍。”
他猛地转过身来,背对着他们,星河图随着他的动作猛然消失。陈无恨的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回旋着:“所以我就取了一些人类繁衍的必需品,找来了一个苗疆的女人,让她生下了一个孩子。”
陈无恨转过头,看着季明砂冲她眨了眨眼睛:“你猜那个孩子是谁?”季明砂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她直视着陈无恨,眼中毫无波动:“我。”
“对,就是你,”陈无恨遥遥指她,半路方向一偏又指向了齐浪,“不过不止一个。”齐浪一愣:“……什么?”“你也是我的实验品啊,”陈无恨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过你更是一个意外。”
齐浪觉得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速度渐渐地加快。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个炸雷,却又偏偏神志清醒。他眼角泛红,犹如一头饿狼,恶狠狠地盯着陈无恨:“你对我父母做了什么?”“你妈妈当初偷偷吃了我的药,”陈无恨双手一摊,“可不是我要给她的,我也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那药是我用来做实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