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微微倾身,做出一副凝重地神态道:“夫人,要谈大事之前,我有一句话先要问过夫人,这帐中只有你我,再无旁人,回头你要否认的话,我也没有人证,所以夫人可以放心回答。”
豁阿好奇心起,妩媚的眼神微微一闪,问道:“什么事?”
夏浔沉声道:“瓦剌明里臣服大明,暗里立了大汗,这个大汗就是从甘肃逃走的脱脱不花,如今他就在撒木儿公主的营地之内,此次瓦剌出兵讨伐鞑靼,明里是撒木儿公主统帅,实际上是他在作主,是也不是?”
豁阿登时一惊,双手按紧了桌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浔嘿嘿一笑,道:“夫人不必惊慌,我既孤身赶来与夫人商谈此事,自然是因为本国公知道,瓦剌三王拥立脱脱不花,心怀异志,与夫人您是不相干的。因为夫人的丈夫哈什哈大人,一直与瓦剌三王唱反调,瓦剌三王树此傀儡,当然与贵部无干!”
豁阿提起的心“卟嗵”一下落回肚去,神色也从容下来:“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么国公打算怎么做?”
夏浔正色道:“不是我打算怎么办,而是我大明打算怎么办,皇帝陛下打算怎么办。”
豁阿掩口一笑,道:“好啦,算人家说错了话啦,那么大明皇帝陛下打算怎么办呢?”
这女人当真是天生尤物,其实她倒不是有心在夏浔面前卖弄风情,眼下这场面,就算她有心,也实在不是勾搭的地方,只是她天生如此,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随意挥洒间便有一股女人味儿,除非刻意掩饰,否则那魅力自然而然就会显露出来。
这掩口一笑,娇羞自现,言语之间,更是大见娇憨。如此情态,出现在一个三十多岁已然熟透的妇人身上,却又叫人油然生出自然之极、理应如此的感觉,当真是万中无一。夏浔见了也不禁暗道:“要命!难怪她的丈夫为她送命、额勒别克也为她葬送了江山,单以风情而论,我这一生,从未见过比她更胜一筹的女人。”
夏浔收慑心神,沉声道:“皇帝龙颜大怒,已派陕西都司、山西都司、奴儿干都司出兵讨伐!哈密王、别失八里王协同出兵!”
“什么?”
豁阿夫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花容失色地道:“大明已发兵攻我瓦剌?”
夏浔慢条斯理地道:“夫人的部落只是瓦剌的一部分,而且是受瓦剌三王排挤的一份子,瓦剌……几时成了夫人您的?”
豁阿终究是个极精明的女人,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固然方寸大乱,但是一听夏浔话中有话,登时醒过神来,知道其中另有玄机,她沉住了气,缓缓坐下,问道:“瓦剌精锐尽赴鞑靼,且在鞑靼损失殆尽!大明皇帝陛下此时讨伐瓦剌,当真选得好时机!只是不知,这般时候国公还来见我,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