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上一片忙碌。
营帐包围的中心,有一大块空地,空地十分广阔,足以容纳数千将士集结。
四周有持械的士兵,用兽皮裹着长矛或刀柄,慢悠悠地踱来踱去。
空地中央,乱纷纷的好象在开集市,牛羊成群,又有许多男女老幼,正在其间忙碌着。这些是被瓦剌军俘虏的鞑靼牧民,他们正被组织起来,宰杀牲畜。
牲畜活着就要喂养,鞑靼军队连战马吃的草料都靠抢的,哪有余力喂养,如今正是寒冬季节,把牲畜宰杀了也保存得住,所以正好利用这些被俘的奴隶进行处理。
地上血迹并不多,草原上的牧人,无分男女老幼,都有一手高明的宰杀牲畜的技巧,手中只有一柄巴掌大的小刀,就能把一头牲畜宰杀、剥皮、分解,连血都不浪费,整个过程中,溅到地上几滴血,都算是手艺不精。
牲畜被宰杀后,皮、毛、肉、角、筋、胶、骨等要进行分类处理加工,牲畜全身都是宝,每一部分都有大用,都是财富,自然不容浪费。
负责宰杀牲畜的牧民神情麻木,许多牲畜本来就是作为今冬的食物的,宰杀了并不可惜,另有许多是选作明年的母畜,准备繁衍生息,做种子用处的,如今也都被宰杀了。但是草原上的部落,崛起与衰亡,今日为人主,明日为人奴的现象所有人都司空见惯了。
他们的适应性很强,也能正视现实:今日你是我的附庸,明日你打败了我,我就附庸于你:今日我是她的妻子,明日被你掳去,我就侍奉你的枕席,为你生儿育女。草原上生存不易,生命的存在,是居于节义、贞操和情感之上的,明知沦为奴隶,这却已是最好的结局,所以他们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尽心竭力的干着活。
一顶灰秃秃的破破烂烂的帐蓬里,小樱站在那儿,脸色冻得铁青,捏捏脸颊,似乎都冻僵了。
这是给奴隶们住的帐蓬,地面上自然不会铺有毡毯,如果坐下,将更加难过,所以她只能站着。
忽然,有一队持弋披甲、服饰整齐的队伍簇拥着一个人向这顶帐蓬走来,那些正在场地边逡巡,指点着场中正在劳作的妇人女子,看谁模样还过得去,打算等卑杀牲畜的工作一结束,就拖回帐中一呈淫欲的战士们一见这场面,知道来了贵人,都纷纷避开去。
场中劳作的女人是没有太漂亮的,比较俊俏的女子已经被那些头领们抢先一步,弄回自己的帐幕了。剩下这些女人如果被人选中,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可以有个比较暖和的宿处,能吃到比其他人更多的食物,活下去的希望更大一些。
而那些普通的奴隶,或冻或饿,能否坚持下来,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在这残酷的生存环境下,拥有美貌的女人,远化普通人更具活下去的可能。
那队人马走到关押小樱的帐前就停下了,分列左右,站在那儿,中间一人带着四名侍卫大步走进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