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属官入狱,就算还不能因此就确定皇上一定会易储,百官也知道一向不为皇帝所喜的太子,这一遭因为在中外臣僚面前丢了皇上的脸面,惹得皇帝大怒,东宫之位摇摇欲坠了。削东宫属官,就是皇帝给文武百官一个再明确不过的讯号。
只是太子派的杨旭、解缙、以及几位阁学士都还安然无恙,所以皇上是以惩罚东宫做为这次事龘件的结束,还是朝堂遽变的一个开始,百官还无法确定。
事关重本,俞士吉听了消息不敢怠慢,匆匆交待了一下都察院的事情,就直奔陈瑛的家。正在家里装病的陈瑛一听这个消息,登时跳了起来。
陈瑛躬着背,捻着胡子,如老鼠牵须一般团团乱转,俞士吉就追在他的屁股后面,紧张地道:“大人,您看皇上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迁都也好,废立太子也罢,咱们都察院是言官衙门,可不能不作声啊,只是这局面,卑职实在是拿不准。大人,您是咱都察院的定海神针,您不拿个主意出来,大家都有些不知无措了。”
陈瑛突然站住,扭头问道:“荚真有什么举动?”
俞士吉道:“没有任何举动。”
陈瑛微微眯起眼睛,道:“太子属官皆已下狱,黄真没有动用他的人上书保本么?”
俞士吉道:“没有,大人这几天称病在家,都察院里事情不少,卑职有什么摊派到他那里的,他都不言不语地接办了,比以前听话多了。”
陈瑛脸颊抽龘插了几下,神情十分怪异地道:“乱拳打死老师傅!难如……放王这么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搞,居然反而了?看不懂,看不懂,就连老夫都看不懂了。”
又思忖半晌,陈瑛拳掌相交,“嘿”地一声道:“如果皇上因此生了易储之心,那可真是歪打正着了。老夫运筹帷幄,百般机谋,最终竟是汉王这种毫无章法的打法竞了全功?”
俞士吉一听急道:“大人,那咱们赶紧发动御使,上书弹劾太子失仪、不称东宫之位,请皇上易立储君?”
陈瑛抚须思索片刻,摇头道:“不妥,皇上图已穷,匕尚未现,不能这般直接。解缙不是回京了么?去,立即弹劾解缙,私唔太子,意图不轨!”
俞士吉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兴奋地道:“妙啊!大人这投石问题之计一举两得,若皇上不治解缙之罪,就说明皇上没有易储之心。若皇上治解缙之罪,咱们不但能够窥得皇上心意,还能顺道儿给太子再加一条罪名!”
陈瑛怡然一笑:“去吧,找个小卒子先探探风色!对了,把咱们的举动,给汉王透透气儿!”
俞士吉心领神会,躬身道:“是,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办!”
刚刚说到这儿,陈府管家匆匆到子门口,欠身道:“老革,汉王府来人,有请老爷过府一叙!”
陈瑛和俞士吉相视而笑,陈瑛一抛长须,踌躇满志地道:“老夫这病,是该好了……”
关关一抛长须,踌躇满志地道:“大家这票,是该投了……”